满座女人有发自内心而笑,有随波逐流而笑,有应景附和而笑。
统共而言,老太太对小姨娘、娜扎姨娘两人的关心超乎非常。
在大姑爷查士德从外头回来前,老太太就下这么一席的话语,这话出来,可把各府的主家娘儿们呛得心里不舒坦,姑娘们倒是欢喜了。
老太太对众人说道:“按历年,这大年除夕我们府上都要请歌姬艳舞。中秋也不例外。今年就改一改,让姑娘和小子们腾出些孝心来,自个儿落节目。不为别的,就为给这两儿媳妇儿添福佑,我借个便宜享受。”
这话说来,对各府主家太太有失公平,何时听闻过呼叫塌下低贱之人做媳妇儿的?故而,媳妇儿们脸皮肉绽硬笑,眼神底下俱是不满了,却不敢言语。
老太太接着道:“节目随你们自个儿出,只要不敲敲打打就使得。吟诗作对子,扮狗抓猫,丹青音律,冬雪起舞皆可。这名目嘛,得须起个好由头。”顿想,道:“辞旧迎新吧!俗规老旧,终究是传统。依你们看,如此可好啊?”
众人说好。独庄琻道:“那月前我们北府有宴,那会子大家议论好了说比‘文舞大会’,至今几月去了都没实现。我这可跟五妹妹斗了赌局的。若不然,依上次那意思,除夕玩这个,再把肃远请来。”
曹氏听了,连连干咳。
庄琻抬眼白了她母亲曹氏,仍说:“除夕之夜,人人都说是自家人天伦之夜。我看来,能举世同乐,才不负圆满大节日呢!五妹妹,我说的可使得?”
庄玝嘴角微扬,哼出笑道:“老太太说的节目想法倒是别致,二姐姐想得也好。我都行。看姐姐们的意思。”
庄玝的心思杂乱,先头为雅阁关先生与姐妹们翻脸,后头心情积郁,回去还跟她母亲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十分见得。可偏偏庄琻不饶人,总拉着她言语。
庄琻道:“老太太才刚说是让我们出节目,我现如今说了。妹妹你也觉着行,就让你哥哥下帖子去请人。”
庄玝手里捏着手绢,幽怨的向后面看。
后面,庄璞庄玳跟庄顼坐在哪儿,也不知说些什么,没搭这边的情。
好在大姑娘庄瑚道:“二妹妹就胡说了,这新年除夕,家家俱是在屋里团年,怎好请?论不好的,那叫破坏他人家庭和睦。挑个时候再另请吧!”
庄琻哼声,不说了。
老太太抿笑道:“我不计较这些,乐图个吉祥便足了。只一条,敲锣打鼓的玩意儿,玩忽不得。”指着小姨娘和娜扎姨娘笑:“她们点头,我是不点头的。等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由你们请尽京都大园子的锣鼓来,我也支持。难得又是一日,我也顺口提一提,总归当着她们的面儿说,才显得注重。”
小姨娘一脸的满足点头赞和,娜扎姨娘遮住那半张脸,只露出那两只闪烁的眼睛,淡淡的没亮出任何乐趣。
边上的意玲珑叹道:“我听我们娘子说过,她们家乡有种玄天乐舞,端柔极美。届时,我们娘子也要出这样的节目?”
曹氏噗嗤笑出声了,但不怼话,直将庄瑚扫一眼。
庄瑚接过曹氏的神情,去白了意玲珑一眼,道:“没规矩!”便对边上那些客人的女眷们致歉:“让你们见笑了。我们府里就这样,老虎在山上,猴子也要当大王,就是这般不得了。”
那些女人笑着回应:“都说庄府自老太太起,各位太太对人极好,尤其对自己的下人们,如同一家。十分平等和气,今日见到,确实如此。”
老太太听后,心情和美,频频对四下等人点头微笑。
借此,曹氏对意玲珑道:“你这丫头胡说,你家姨娘挺着肚子如何跳?就算她十分想跳,等把孩子生完,就算跳上天我们也奈何不得。眼下老太太说了,一切以她们两个为重。你倒还说这些。”
庄琻道:“我看未必。既然才刚说了府里人人平等,那她——”指着意玲珑:“也该出节目!方是和平的意思了。”
老太太很是意外,喜上眉梢,拍手赞庄琻:“二丫头提得极好。”转身去招意玲珑的手:“丫头,我看使得!别给小姐姑娘们比下去!”
意玲珑“哎呀”叹出一口气,自信满满的,出人意料地向老太太端了个礼,道:“又不是杀人越货,上刀山下火海,凭是什么我都敢来一回。别说跟姑娘们比较,就算跟爷们比较我也不怕的。却不知除夕夜的节目是单打还是团斗?”
这话真把众人惹笑了。
笑的是意玲珑言语处事粗俗。
偏这会子老太太高兴,值这些沉闷,意玲珑言语出挑了,便多用心看了她几眼,或有几分赞赏了。因见庒琂一直无话,老太太呼向她:“琂丫头,瞧你二姐姐说的可行?”
庒琂惊愕,四下移目,红着脸给众人端礼,再道:“姐姐说的很是。可我觉着节目不再多寡,能是精彩便是行乐极致。我们府上那么多人,真要一个个出,得出到正月十五才能完了。”
庄琻昂首道:“那琂妹妹的意思是什么?”
庒琂不敢先乱说,把老太太望着,老太太示意道:“不碍事,你说!”
庒琂才道:“姐姐妹妹们的才情不必说的,可我觉着,节日名目庆典,为何要聚美姬齐乐?是有共乐之意。若不然,我们可效仿其意,分个组队,每组出个节目,这样既有除夕和睦团结之情,又能集思广益创意乐事。”
老太太拍手:“甚好!丫头的提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