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菲媞最终被横绑在了木架子上,像只羔羊一样。她的眼神涣散,头发散乱,浑身沾满了沙粒。
那些刚刚从她身上获得ròu_yù满足的野人们正在往她的身下添加干柴,一边说说笑笑地指指点点,大约在分配烤熟后谁吃哪一块肉。
就在这个时候,岛上突然起雾了。先是湖面,蕴蕴蒸蒸的,清冽的湖水瞬间变成了一个温泉。
从湖里冒起来的热气并不浓,但飘散到外围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团一团不均匀的浓雾。浓雾在岛上飘来飘去,不一会儿,整座岛就都在雾气的覆盖之中了。
青木和苏蕙兰终于明白岛上的雾从哪里来的了,这样的梦境多半是真实经历过的,那么关于湖心有一个虫洞,雾气是虫洞开启时释放出来的猜测就很可能成立。
湖面上传来呜哩呜哩的呼啸声,原本正要用火石点火的野人停下了动作,紧张地盯着湖面。
不一会儿,湖面上出现了几十个木筏和独木舟,许多人站在筏子上,为首的一个头上插着三根羽毛。他们看见了岸上的场景,看见了被绑在烧烤木架上的塔菲媞。
羽毛头人发出一声大喝,叫声震得整个岛都在颤抖。这当然是一种梦境的夸张,现实中不可能有这样的威力,大概是在塔菲媞的心中,来救她的人是个盖世英雄。
岸上的野人们都站起来,举起武器严阵以待,一边发出呜哩呜哩的警啸,山上很快就传来相和的啸声。
没一会儿,山林边就出现了更多的野人,朝着沙滩的方向奔来。沙滩上的野人有了支援,胆气便壮起来,示威般朝着湖面挥舞长矛。
一片浓雾飘过来,停在了两拨人马中间,遮挡了相互间的视线。但从梦者的角度,梦中所有的空间都是敞开的,不存在视野上的死角,只要她的潜意识构建出来的东西,她都能看见。而青木和苏蕙兰作为梦境的旁观者,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塔菲媞听到了湖上传来的自己人的叫声,眼里露出了希望,被绑住的手脚在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三色羽毛壮汉带着他的族人从浓雾中杀出来。他们一个个杀气腾腾,目中燃烧着怒火。岸上的野人毫不示弱,和他们交战在一起。
长矛穿透胸膛、羽箭射入敌眼,每杀死一个敌人,他们就朝天大喊,喊声此起彼伏。
浓雾中不停地有人钻出来,双方似乎都有源源不断的援军,一方从湖上登陆,一方从山林中冲出。
这场大战打了个昏天黑地,直到浓雾散去,伏尸满地,湖水被鲜血染红。
头插三色羽毛的人手执长矛,仰天怒吼,吼声如浪,撼天动地。战场上已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站在这夕阳残血的天地间。
男人把塔菲媞从火堆上解救下来,她靠在他的怀里,他点燃了篝火,两个人相依在火堆旁。男人的眼里充满了忧伤和爱怜,女人的眼泪像雨点般落下来。
周围的湖光山色在不停地变换,他们竟似要这般依偎到天荒地老。
苏蕙兰看得痴了,幽幽地说:“野蛮人也有爱情啊!”
青木却说:“这男的是不是刚才被佩特鲁打死的其中一个?”
苏蕙兰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真是根木头!”
……
夕阳落下,天光变暗,湖边又多了许多人,不过这次明显不是敌人。他们点起了成堆的篝火,载歌载舞,欢呼雀跃。
塔菲媞身上戴满了鲜花,几只蝴蝶在她的头顶飞舞。她面露娇羞的神色,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英雄——那个头上插着三色羽毛的男人。
这时候,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根象征权力的手杖,在他们面前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他用权杖指向远处的湖面,湖面上突然架起一道七彩的虹桥,湖水滚滚沸腾起来,湖中升起一座巨大的金字塔。
而与此同时,天空也落下一座金字塔,不过是倒着的。
两座金字塔相互接近,就在两个塔尖即将相撞之时,仿佛受到互相间的斥力,缓缓停住。
人们顶礼膜拜,虔诚地匍匐在地,口中喃喃念着不知何意的祷词。
权杖老人说了一句什么,两个金字塔中间相连处突放万丈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一间石室,如原始人居的巢穴。插着羽毛的男人就拉起塔菲媞的手,踏上虹桥,走向他们的爱巢。
……
“这是怎么回事?”青木有点不敢相信潜意识所见的场景,这种壮观的景象如果不是亲眼见过,绝不可能梦到,“难道岛上真出现两个对立的金字塔?”
他想起了梦境指南游戏里设计的那个金字塔形游戏大厅,实在太像了,竟然有这样的巧合?
苏蕙兰说:“未必见过,这可能源于他们的基因记忆?”
“基因记忆?”
“准确一点儿的叫法是遗传记忆,也可以称之为种群记忆,即一个种群的祖先通过群体潜意识,遗传给后代的某些重要信息。”
“我知道。”一说起种群记忆和群体潜意识,青木就明白了,“遗传记忆可以用来解释一些生命的本能现象,比如有些动物受伤后能够快速准确地在附近找到有助于伤口愈合的植物和菌类,可它们在此之前并没有受过伤,也没有看到过别的同类使用过这种方法,更不可能通过语言来传承这些经验。我们可以把这种能力归之为本能,却无法合理地解释这种本能如何出现,它们又如何隐藏这种能力,直到需要的时候来激活它?科学家因此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