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散了,这一切都散了。
风起三千愁,花开如血,染清霜...
陆尘抽了抽鼻子,心中忽觉万般不舍,亦眼前迷蒙,眼角湿润。他咬着牙关,心中不知为何悲伤。那不过初见的女子,又如何让自己像是丢了魂一样?
只眼前星沙迷蒙,而化出那白狐面具的女子在怀中虚弱的呢喃。她嘴角溢出黑血,面上多柔情,多痴恋,亦有难掩的痛苦。那秋波水眸中有多少不舍与不愿,像是要刺穿人的心魄。
陆尘瞪大眼睛,却忽的感觉自己再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泪如雨落,痛入心扉。那一抹血光由自己手中而起,刺入她心府所在。血光喷涌,染他一身,心脏像是在瞬间被撕裂一般,那般疼痛,堪与谁说...
但见眼前血雾漫漫,恍惚独行。
无助,孤独,痛苦...
他忽的大笑,又开始大哭,挥起手中染血之刀斩破无尽的虚妄,再不愿承受这般撕心裂肺之痛,状若疯癫。
大道轰响,那金字再度浮现,万丈璀璨将一切化作支离破碎!
风起如刀,只片刻,将他扯得粉碎...
“啊——!”
陆尘猛地坐了起来,面上惨白,心中亦狂跳不止。他伸手抹了一把,才觉面上满是泪痕。一旁秦书生与公孙凉都被他惊得面上一呆,纵然不远处栾清儿与韩无道亦转头看来。
“也不知到底梦到了什么,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
任逍遥自来看不起他人,讽刺出声,面上亦颇多不屑。
然陆尘却并不理他,只脑中回想先前所见,心中仍旧仿佛被狠狠揪住。那般无助,痛苦,孤独的感觉,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承受一次。
“莫说其他,只此间已过,我等都可入得其中。”
栾清儿道了一声,目光有意扫过陆尘,眉目间流出些许异样。
他醒得最晚,面上悲切人人可见。若说泪流千行也不过,似是情深,又似意重,待得大哭大笑,让人心中莫名觉得有难言之痛。
“既然过了此间,那便走吧。”
公孙凉拍了拍陆尘肩膀,面上带着些许复杂。
“先前所见不过虚妄,莫要入得心中不忘,徒留悲伤。”
他安慰一声,起身随另外四人离开。
秦书生扶着陆尘站了起来,面上亦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他醒来不过片刻,却也见得陆尘又笑又哭,状若疯癫,似是经大起大落而再难堪得折磨。一声长吼,悲入心间。
“公孙兄说的不错,不过虚妄,莫入心中,徒留悲伤。”
他又叹一声,连连摇头。
陆尘这才反应过来,却不知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但他却见到手中多了一青色玉牌,其上刻异兽三千,细小如沙,难辨真形。然此些不过尔尔,陆尘心中放不下的,却是先前所见。
那带一白狐面具的女子柔肠千转,又怎得为自己所杀?
那风起白纱而惊鸿一现的女子,又为何在三生石旁望穿千年?
待得终了,又为何血雾漫天,愁痛更甚,要将心胆都扯成粉碎?
“我...到底怎么了?”
他回头见到秦书生面上有异样,抹去面上泪痕,问了一声。
“你...不知道?”
秦书生拉着陆尘起身,眉头不展。
他面上有许多复杂与意外,却见到后者面上当真一片迷茫,似是真的不知。陆尘如何,秦书生早已看得清楚,是毫无心机之人,见他如此便是真的不知。
只此些说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说了些话...”
秦书生手里仍旧拿着那折扇,在手中拍两下,面上越发怪异复杂。
“你说...无妨天下苦寒,无妨众生背反,我只盼得故人归,回头无岸...如何?以我魔心覆苍天,以我魔道灭世间,以我魔血证此道,以我魔魂逆坤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