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中的瓷瓶放到桌上,秦君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神情很是郑重:“小五,就像你自己说得,你是大乾的五皇子,朕的儿子,整个天下没有几人的身份能比你更尊贵,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你的身体更加重要,你明白吗?”
秦子轩愣愣得看着自己的父皇,眼神有些茫然,对方所说得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为什么,连在一起之后,他便听不懂了呢。
见平日里无比精明的儿子,到了这个时候,却难得的呆傻了起来,秦君不仅没有觉得好笑,反而有丝难言的心酸。
“小五,兰贵妃也好,皇后也好,其他的皇子公主都一样,不管是谁欺负了你,你都可以来找父皇,父皇自会为你做主……”
见面前的小团子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满是狐疑的看着自己,秦君无比认真的说道:“身为朕的儿子,大乾得皇室子孙,你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手段去做事,整个天下间,也没有人值得你用这种方式!”
直到自己的父皇离开,秦子轩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他一幅见了鬼的神情,直愣愣的坐在那里,只觉得刚刚所经历的总有些不真实,如果说秦君只是为了兰贵妃而责罚他的话,虽然心有不甘,但他却能理解和接受。
可现在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子轩半点也不觉得这是自己那位父皇的真心话,可对方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骗他,想来想去也想不通,秦子轩便只能认定秦君是另有目的,这样反而会让他更容易接受一些。
真是太过分了,让他在大太阳底下等了那么久不说,现在还不让他走,也不给个座位,就让他这么站着,不知道小孩子的身体弱吗,若是站坏了该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板着一张小脸,秦子轩对便宜父皇这种很是恶劣的行为,在内心里表示了严重的谴责,但心中,却又隐隐的松了口气,果然,刚刚只是对方突然抽风了吧。
可同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秦子轩又有些淡淡的失落,这种感情很是复杂,让他现在还没有育完全的大脑并不能想得通顺,最后也只能归为还是那个便宜父皇太过可恶的结论之上。
秦君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秦子轩那不断变幻的小脸,以前倒是没有现,自己这个小五竟然这么有意思,远比见了自己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有意思的多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小二和小三对自己那可是要比台阶下的这个小东西恭敬得多了,想着刚刚对方那不情不愿,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秦君顿时有些不爽,自顾自的翻阅着桌子上的奏折,半点理会秦子轩的意思都没有。
眼见着秦君竟然在上面翻起了奏折,秦子轩感觉眼前一花,有些绝望,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对方这么做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自己刚刚对便宜父皇的嫌弃太过明显了。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使出这么一招来,按照他以前对于便宜父皇的印象,对方不是应该直接把他打得远远的吗,秉承着你不愿意见我,我还不愿意见你呢的想法吗。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秦子轩就算是装也会装出一幅欢喜的样子来,毕竟,不受宠跟被罚站,那可是完全的两个概念啊,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秦子轩也只能无奈得低着头,一脸懊恼的站在那里,感慨着自己还是太过于天真了,怎么会以为对方的段位就能那么简单呢。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秦子轩到底是年纪还小,两只小短腿已经有了些颤抖,偷偷得打量了几眼上正在认真批阅着奏章的秦君,小手悄悄的按摩了一下有些麻的腿,不时的活动一下。
他才没有那种被罚站,就要乖乖站好的觉悟呢,若不是他面子薄,不愿意再对方面前低头,秦子轩真的想像团团那样,撒个娇卖个萌,便把这事混过去。
无奈,他到底不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跟秦君这个父皇又实在是不熟,委实拉不下这个脸来,只能站在这里活受罪。
秦子轩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即便秦君百分之八十的心神都放在了奏章之上,也看了个清清楚楚,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明说罢了,毕竟还是个孩子,总不能用大人的标准来要求。
看了一会奏章,见底下的小团子已经晃晃悠悠的快坚持不住了,秦君终于大慈悲的放下了手中的奏章,让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看着这父子两人较劲,却始终不一言的德公公给秦子轩搬了个椅子坐下。
儿子到底年纪还小,教训一下就行了,若是真的站久了伤了身子,那头疼的还是他。
看着一脸松了口气模样,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的儿子,秦君心中一阵得意,刚刚不是还嫌弃自己这个父皇来着吗,看看,现在怎么样,这胳膊它再怎么拧,也是拧不过大腿的。
小心眼的报复了一下,秦君也就揭过了刚刚儿子对自己不敬的那茬,有些好奇的问道:“听说朕的小五最近去了趟内务府,把荣总管给吓得不轻啊,有这么回事吗?”
秦子轩一愣,愕然的看着一脸感兴趣的秦君,这才几天啊,消息竟然就传到避暑山庄了,这古代消息传递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