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唇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不必担忧这个,我自有主张。”
紫瑛颇为好奇,问道:“姑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抛砖引玉!”静和晶亮的眼睛眨了眨,“我如今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紫瑛心中依旧猜不出她是什么意思,只盯着外头施药的情形。
却说徐家和济王府的药棚开设没多久,百草堂隋家也在城西南处开设了药棚,一时间坊间传起隋家的美誉来。
皇帝正为京城瘟疫的事儿愁,这日听闻户部给事中上奏,“如今济王妃与吏部侍郎徐兆宽府上在城西搭设药棚,施医赠药,医治病患,抚恤孤儿寡妇,听闻许多病患都得到诊治,疫情明显好转,请皇帝切莫过于忧心,保重龙体最为紧要。”
皇帝当场便称赞济王妃仁德慈善,不愧是出身功勋世家,其中有一次是在太子和太子妃入宫请安时提起的。
这一句的间接结果就是,梁国公府三姑娘派了亲信的婆子去了安庆侯府一趟,说起梁国公夫人的病体已痊愈,三姑娘感念上苍眷顾,也想在城东搭设药棚,来询问一下经验。
梁国公府财大气粗,愿意出面对那些小民百姓而言总是好事,静和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京中贵眷纷纷效仿,城内城外搭起各式各样的粥棚药棚,好像家里不捐点银子或是不搭药棚施药施粥,连贵妇人们的茶话会都没有谈资了似的,这阵子大家聊的一半话题是你家药棚买了多少药材?救了多少人云云。
也因京城之中众志成城,疫情很快被压制下去。
经此一役,隋家是最大的赢家,不仅赚足了名声,还赚足了银子。
隋大太太看着近来的流水账,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隋子峰不失时机地拍母亲马屁道:“果然还是母亲谋划巧妙,如今京中贵眷阀门大批从百草堂购入草药,与此相比,咱们设药棚施药的成本就显得微不足道。”
“这也是受了徐三姑娘的启,”隋大太太油然生叹:“小民百姓手中能有多少银子?买不起药医、治不得病不过等死罢了,可这疫情若更加严重下去,朝廷为稳定朝局、安抚民心,只怕会强行征收药材,到那时,咱们不止赚不着银子,恐怕还要开罪官府。故而我才想着与安庆侯府一道赠医施药,一来博得些贤名儿,二来也减少些病患的怨怼之心,谁能想到,没过多少时日,京中权贵们竟一再掏腰包,那些大家族只为了博得好名声,彼此互相攀比,毫不吝惜银子,这才让咱们又多得一笔意外之财。”
隋子峰见母亲对徐静和的赞赏溢于言表,心里便似打翻了酱料铺子,静和那精致秀凝的容貌慢慢与母亲精明美丽的五官融为一体,他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听念莪说今日要同徐三姑娘一道去药棚瞧瞧,你今日既休沐在家,不妨过去照应照应,那两个是金尊玉贵的姑娘家,别叫不懂事的混账人冲撞了才好,”隋大太太一面对儿子说着话,一面在心里嘀咕,得赶紧把徐三姑娘这尊财神娶过门来,这么有体面又伶俐聪慧的媳妇哪里找去?
她捡起一块茶点送到唇边,瞧见儿子沉着脸不答话,便又叫了声,“子峰!”
隋子峰方才晃过神来,抬目对上母亲期待的眼神,又垂下头去应一声是,才告辞出了正院,吩咐丫鬟去二门上传话套车,自己回了屋子更了衣才又出门。
随行的小厮长贵见他皱着眉头,一副心事沉沉的模样,他一直跟着隋子峰,多少知道些内情,便问:“大爷莫非不喜欢徐家三姑娘?”
隋子峰仰起头来,眉心攒成一个疙瘩,他不断在脑海中回想着那个清纯秀丽的女子,原本他也挺喜欢那个小丫头,觉得她活泼可爱,又天真纯憨,即便是她市侩算计些,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自己的妻子将来是要管家理事的,可母亲拿大规矩压他,又再三强调与侯府结亲是如何如何高攀,他心里就有些不对劲。
他与她到底是天作之合,还是云泥之别?他想起学堂里的同窗有些入赘到官宦人家的,成日受媳妇的气,就连父母也带累的受委屈,若静和小家碧玉一些就好了,他如是想着,马车就到了城外的药棚。
远远瞧见数十间白色布蓬草屋,中间人头攒动,隋子峰吩咐车夫在原地等候,以免到时候被病患灾民缠住,不得脱身。
他下了马车,瞧见此处已停了两驾马车,一驾装饰低调却又不失精巧的马车,另外一驾是隋家的马车,想必是隋念莪所乘坐的。
隋子峰暗暗想着,迈步走向药棚,这药棚设立之初,静和曾叫念莪拿图纸来找自己帮忙参详,故而这其中各处草棚的作用,他都了如指掌。
如今疫证已有成方可医,并无新的病患出现,原有的病患也多半在恢复之中,这药棚如今是毛松在掌理,又是用的隋家的药材,故而几个伙计都很熟络。
隋子峰一面检视着两侧白布搭成的药棚,一面问那伙计:“听说我堂妹隋大姑娘也来了,我来接她回去。”
那伙计一面点头答话一面引着他往前走:“隋大姑娘和我们三姑娘早上一道来的,见了几个管事训过话,又看过伙计们煎药,叮嘱了小的们这辛凉散的药不可久煎,这会子想必还在库房检查药材说话呢。”
隋子峰知道库房在哪里,又见那伙计忙的脱不开身,便让他去忙,自己往库房走去。
才走至库房,隔着帘子听见堂妹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