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壮起胆子上前,福了一福,叫了声,“大人。”
薛湜身边多了一个鬼魅般的锦衣男子,附耳对他说了句什么,薛湜便看了过来,目光冰寒,“原来是隋大太太,本官奉圣谕,前来请隋大奶奶走一趟。”
去哪儿去宫里还是去那个恶名远扬的诏狱。
她浑身不由打着寒颤,顾不得去看被塞了嘴巴反剪双手的封氏,强鼓足勇气道:“大人,可否容小妇人同儿媳说几句话。”
薛湜容颜若冰,淡淡道:“贵人等候,不敢延搁,我看就不必了罢。”
隋大太太还待要说,薛湜身边的男子已刷一声拔出一把明晃晃地钢刀,隋大太太的话便咽在肚子里。
薛湜招一招手,青衣人打了个唿哨,似乎是叫府外的人接应,很快带着封氏离开,薛湜更是身形一闪,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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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到面前的女子神色虽带着几分畏惧,却也显得坦诚大方,并没有那种畏首畏尾的畏缩之感,不由态度也放缓了几分,说道:“是太子妃来哭诉,是你从中谋划,干涉为太子医治的太医人选,并让周定芳装病,让隋子峰故意顶撞齐仲。宫里人还说,你与济王妃份属姐妹,一向交好,如此对待太子也是为济王效力,此事可真?”
静和早有防备,闻言并没有失态,只站起身来跪在当地,朗声说道:“皇上圣明,臣妇不敢欺瞒,太子妃种种指责,臣妇愧不敢受。臣妇绝没有干涉东宫太医事务,至于与济王妃交好,为济王效力,更是绝无此事,臣妇跪求皇上明察。”
至于英国公夫人与济王妃亲厚,则是淑妃最近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皇帝才起了几分疑心。
皇帝微微颔首,说道:“贵妃一向喜欢你,听说她多年隐遁不出,之所以答应执掌宫务,也是听了你的劝告。”
静和又叩了个头,说道:“回禀皇上,臣妇不敢隐瞒,臣妇的确是对贵妃娘娘说过‘人不是不该变,而是要变得更好’这样的话,皇上在前朝殚精竭虑,后宫之中嫔妃众多,难免有不平之事,贵妃娘娘有才能又有皇上信重,大可作为一番,总比看着后宫中某些不法之人变本加厉的好。”
这一点回答的倒也坦诚,皇宫之内皇帝还是有耳目的,听到这话与上奏的差不多,才缓了疑心。
那边只听外头秦路通禀,“皇上,贵妃娘娘在外求见。”
贵妃?!皇帝看了一眼静和,心里明白贵妃是为静和而来,便道:“传贵妃进来。”
静和心中一暖,却也着实不想贵妃沾上自己这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贵妃已匆匆进来,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贵妃请了安,方才说道:“臣妾怕英国公夫人首次面圣,不懂规矩冲撞了圣驾,方才赶来看看。”
皇帝见贵妃与静和站在那里,似有感慨,说道:“这孩子温婉得体,有几分像你,也不怪你喜欢她。”
贵妃喉头微梗,眼眶也有些发酸,皇帝摆摆手道:“你带她先去次间歇息。”
还不让走么?静和心里念了这样一句,却也跟在贵妃身后应一声是,退去了次间,却见太子妃和梁夫人已经在屋内坐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静和没有上前扇太子妃一个巴掌已算顾及体面了,谁也没有理睬谁。
此时皇帝正在外头见封氏,有前头的静和做对比,封氏简直不能看,皇帝不由皱眉,示意薛湜道:“你去问她话。”
薛湜应一声是,上前两步站在匍匐在地上的封氏跟前,问道:“皇上问话,你须照实回答,若有半个字不实,便是欺君罔上,株连九族的大罪,听清楚了么?”
封氏头也不敢抬,更不敢作声,只怯怯地点了点头。
“本官问你,你是否是听到或见到英国公夫人派遣丫鬟去胁迫隋大太太,迫使隋子峰辞去东宫为太子诊脉的差事?”薛湜问道。
封氏眸中闪过一丝死亡般的恐惧,方才那位大人在路上对她说的话犹在耳旁,他说‘你若敢乱说话,便要你娘家生死不能,’他还拿了儿子的小金锁,那金锁是自己的娘打了送过来的,因成色一般,她怕梧哥儿带着会叫人瞧不起,便锁了起来,这件事除了她和范妈妈无人知道。
但是锦衣卫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她当时便吓得上下牙齿打战,锦衣卫的人厉害她是听说过的,如今一见才知道这些人比自己想象中还厉害!
太子妃即便说帮她,恐怕也不会跟锦衣卫作对,她吓地哇一声哭了出来,哭诉道:“皇上恕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是记恨那英国公夫人,才出言挑拨,想借着太子妃的手给英国公夫人一点教训,都是奴婢胡说的!”
皇帝神色间满是厌恶,因此事涉及皇上家事以及皇室荣誉,没有记录证词,皇帝只摆了摆手对秦路道:“去请贵妃和太子妃出来。”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惠妃娘娘,淑妃娘娘在外求见。”
可真是巧了,他道一声,‘传!’
众人少不得厮见一番,太子妃听到封氏临场翻供,脸色都苍白了,梁夫人却破釜沉舟,说道:“皇上,可英国公夫人勾结济王妃,意图针对太子殿下的事却不得不查。”
皇帝眉心微蹙,便多了几分威严,他道:“朕记得上回贤妃算计太子,暗地里下毒谋害,还是贵妃与英国公夫人出面坚决更改处方,更是贵妃举荐了周定芳与隋子峰二位太医为太子诊病,方才使太子痊愈的罢。”
一句话说的梁国公夫人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