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守了约莫半个时辰,听见隔扇门吱呦一声响,转身见贵妃娘娘走了出来,她忙上前一礼,扶住了她,一面又吩咐人准备辇轿。wヤノ亅丶メ....
贵妃微微摆手,说道:“不妨,索性天还早,咱们主仆走一走。”
孙姑姑应一声是,一面挥手屏退了辇轿,一面陪着贵妃在宫墙夹道间走着。
“娘娘,”孙姑姑觑着贵妃阴晴不定的神色,问道:“皇上可是说起了什么?”
“他说起了文德皇后,又说了许多旧事,”贵妃缓缓道。
看来贤妃的背叛对皇帝来说真的是不小的打击,孙姑姑想起当年贤妃陷害,文德皇后是如何对贵妃产生怀疑的,不由也觉得有几分寒心。
其实伎俩并不十分高超,也不是就拆穿不了,只是贵妃没有意向去争罢了,最后这份不争在皇帝眼里就变得如斯珍贵。
“娘娘还是不肯原谅皇上当初被贤妃误导,误解了娘娘?”孙姑姑问道。
“从未在乎,又何谈原谅?”贵妃极目远眺,她们站在高处,看到那远远的宫墙外,却是山高水阔,自由无拘的。
孙姑姑听到这话不由低下头去,她当初在王府时就隐约听闻,新嫁过来的夫人性子十分刚烈,听说不愿过门做平妻,甚至撞了墙呢。
她当时便想这会是怎样的女子,谁知见了却是那样文弱清秀的姑娘,后来她得了那位新夫人的赏识,被调到身边使唤,那日,宋氏夫人来院子里和新夫人说话,她去奉茶,隐隐约约听见宋夫人温和的声音从门帘子那头传出来,
“他身子一直不大好,如今也算脱离了苦海……你既然嫁了过来,就好好在这边过日子,四爷和我都不是刻薄的人,咱们一家子好好的……啊……”
她记得新夫人总是喜欢一个人坐着出神,还时常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倒好似戏文里唱的,被没良心的父母强迫嫁给了旁人,心上人却相隔两地的。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这些旧日回忆,娘娘重掌六宫之后,还有许多的事等她来做。
等宫务稍稍理顺了,孙姑姑又奉命去了一趟英国公府,把贤妃这事的经过跟静和说了一遍,顺道送来贵妃赏给紫英成亲的金镯。
静和叫了紫英来收了,又问起孙姑姑宫里有没有闲言碎语。
孙姑姑玲珑心肝,一下子猜透了静和的意思,是担心有人给贵妃扣罪名。
她笑道:“惠妃娘娘起初有些不愤的,还没开始告状就被皇上一通训斥,难得裕王也不赞成她的做法,为了这惠妃便病了,闭门谢客。”
裕王倒是个聪明的,静和笑了笑,皇上又不傻,现在六宫交给贵妃是最好的,惠妃不成器,如果交给年轻的淑妃,那朝臣们自然又会有猜测。
孙姑姑见静和有这样的见地,自然更是佩服。
送走了孙姑姑,静和便暂且不担心贵妃那头,只在府里忙着筹备紫瑛的婚事。
等喜日子一天天近了,静和却有几分不舍了,紫瑛成了亲便要跟着李焕去西北的。
紫瑛是自从她微末时就跟在她身边的,这些年相互扶持,相互陪伴,情分不似主仆,更胜似姐妹。
大喜这一日,不仅平郡王妃赏了金镯子,济王妃、安庆侯府这些娘家人也给了赏赐,就连宋阁老夫人和梁国公夫人也都给了红包,就连太子妃都打发了身边的丫鬟送了钗环来。
就更不必提从静和身边出去的,诸如鹿鸣楼的徐鼎掌柜,益膳斋的邱浩,酱菜铺的赵掌柜,广济堂的毛松夫妇,粮食铺香药铺的掌柜等等,送来的礼金让底下人看的险些呆住。
紫瑛身为英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婚礼办得再体面不过。
静和原本不太想收东宫的东西,又想着紫瑛出嫁高兴,也就随他去了。
喜酒摆了一整日,府里的下人都跟着热闹,李焕自然是高高兴兴地把媳妇娶回了家,享受千金一刻去了。
墨梅和紫瑛最要好,跟着忙了一整日,这会子拿着从李焕那里抢来的红包,正准备回去泡个热水澡,却听见回廊尽头传来嘤嘤低泣。
墨梅是习武之人,听力比旁人要灵敏许多,心想这样高兴的日子,也不知是谁在这里哭,若是被人撞见,岂不是要惹来一顿责罚,倒不如她过去看看,劝说一二。
拿定了主意,便放轻了脚步走近一瞧,却是大姑娘身边的丫鬟小燕儿,论起来这个小燕儿并不是大姑娘面前十分得力的,墨梅之所以对她有印象是因为锦心曾当众训斥过这个小燕儿几句。
她张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哭?”
这一声落地,小燕儿倒似乎受惊了似的,忙逃也似的跑了。
墨梅心里拧了个疙瘩,慢吞吞地回了自己屋,坐在床上想着小燕儿的事。
锦心笑嘻嘻地从外头回来,见她坐在那里闷闷不乐的,遂与她玩笑道:“莫不是瞧见紫瑛姐姐嫁了良人,墨梅姑娘心里吃味眼红了?”
这一下打断了墨梅的思绪,墨梅与锦心都是爱说笑活泼的,反唇相讥道:“你莫说我,我还小,夫人说总还得留我几年呢,倒是锦心姐姐你,夫人已经给你相看了婆家,是外院的小赵管事,那可是郑总管的徒弟,将来只怕也是要做管家的,锦心姐姐将来便是……管家婆!”
墨梅说着笑起来,伏在床上笑个不住,锦心被她说的恼了,哪里肯依,直接关了门上来挠痒。
姐妹两个厮闹了一会子,才坐在一处说体己话。
“咱们做丫头的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