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去迎接,许是因为他走路慢,还没有走到门口赵老大已经迎了出来,呵呵笑道:“老哥,身子骨一向还硬朗?”/p
“还好还好,”徐忠寒暄了一句,道:“今儿你怎么过来了?”/p
“前儿夫人打人去,让各个铺子上的掌柜都整理下账目,看有多少余钱余粮,以备过阵子施粥使,”他边说边使了个眼色。/p
邱浩是机灵的,笑道:“外头铺子上还有些事,我先去盯着些,师父和赵爷说话。”/p
徐忠便点点头,老哥儿俩落了座,赵老大才收敛了面上的笑容,神色变的严肃起来。/p
“不瞒老哥,我这回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您老啊!”赵老大说道。/p
“哦?”徐忠也微微凝起几乎白透的眉毛,赵老大已经上前两步,附耳对徐忠说了几句话。/p
徐忠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似乎又是惊奇,又有些疑惑,还有一丝轻松,夹杂在了一处,就像是开了油盐铺似的。/p
“这……”他喃喃着说了句,将静和今早让柴胡送来的信递给了赵老大。/p
赵老大接过来一看,用手背拍打着那两封信,说道:“这就对了,国公爷必然是知道夫人想查这个消息,才去查清楚的,”他说着喃喃自语道:“我说国公爷怎么突然对隋家的事感兴趣了。”/p
徐忠抬起手来制止他继续坎大山说下去,站起身来道:“我马上就叫人套车,把这个信传给夫人。”/p
赵老大忙扯住他袖子,补了一句道:“老哥儿,国公爷说了,不必让夫人知道是他在后头帮忙查,这信纸还是先烧了为好,您就直接说是您查出来的。”/p
徐忠见国公爷传了这样的话,便道:“好,那就依着国公爷吩咐,”说罢与赵老大走回书桌后,掏出火镰点了蜡烛,又将那两份信一道烧了。/p
“既然国公爷想做好事不留名,我想着我还是明日再去,否则夫人今早才送了信过来,我立马就查出答案,会不会太假了些,”徐忠一面将茶碗里的茶水泼进痰盂里,浇熄了那最后一丝火苗,一面说道。/p
赵老大想了想,说道:“我倒觉得不必再等,夫人想必这会子正急着知道消息,国公爷和夫人这阵子又闹不痛快,或许夫人知道国公爷在暗地里帮忙,能原谅国公爷这一遭。左右咱们不明白说给夫人知道,这件事是国公爷查出来的,就算遵了国公爷的话了。”/p
没准儿这是个缓和国公爷和夫人矛盾的好机会,徐忠越想越觉得在理,不由冲着赵老大竖起拇指来,夸赞道:“到底是老弟看的透彻,”说罢仔细打量了赵老大一圈。/p
眼前的人四十上下年纪,穿一袭绸缎袍服,须梳理的整整齐齐,明明是一副富家员外相,哪里还有当初那个被吴信欺侮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穷汉样子?/p
他在赵老大肩头拍了一下,说道:“当初人人都觉得你愚傻可欺,到如今,才知道你是个有大才的,夫人时常夸你生意做得好,当初夫人想开酱菜铺,也不过是随便一提,想着能供得起府里吃食就好,谁知道如今这酱菜铺子被你经营地有声有色,越像个样子,还开了这么多家分号,每年的盈利都不亚于一间小酒楼了。”/p
赵老大被他这样狠狠的夸奖,微微有些红了脸,想起往事,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别人都说我傻,可夫人说我不是傻,是实诚不爱耍心眼,其实我若真耍心眼起来,一般人也不是对手。夫人待我们一家有如再生父母,我们实在是结草衔环也不能报答的。”/p
徐忠看见赵老大一脸真诚的神色,眼眸中闪着光芒,要知道他年岁越来越大,精力也越来越不足,就连益膳斋的事,有时候都顾及不暇,若他真有个万一,赵老大这样忠心,倒是夫人的一个倚仗啊。/p
于是在英国公府见静和时,他就提起了赵老大的事。/p
静和目光中也流露出欣慰之色来,说道:“他是个有良心的,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做不得。”/p
“我看了许久的,这些人里头,徐鼎、毛松自不必说,赵老大也是可信的,将来若奴才有个什么万一,夫人大可以信任这些人,只是他们大多经管一宗生意,若是跑腿打听事儿,邱浩办事倒也还算沉稳……”徐忠话还未说完,已经被静和出言打断。/p
“忠叔快别说那些话,韩大夫上回来府里请安可说了,您身子骨硬朗着呢,活到一八零八岁没问题呢,”静和强压住被徐忠这话勾起的心酸,挤出一丝笑容来说道:“底下的年轻人能干是好事,您就抽身出来,舒舒坦坦地安享晚年。”/p
徐忠听见徐静和这样说,更是感动得目中涌起两行浊泪,他掏出手绢擦了一把,又说道:“夫人上回让奴才打听的事,奴才也有了结果。”/p
他瞧了眼周围,虽然知道夫人身边都是信得过的人,可还是习惯性地上前两步,压低了些声音说道:“夫人,在隋家后面使绊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济王爷的侧妃,姚娘娘!”/p
“什么?!”静和反问了一句,很快又理顺了思路,隋子峰和姚玲儿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过去多少年了,她都忘了,没想到姚玲儿还没有放下。/p
姚玲儿如今已经是济王的侧妃,隋子峰也早已娶妻生子,两个人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况且,当初明明就是姚玲儿自己有错在先啊。/p
徐忠似乎是看明白徐静和的纠结之处,说道:“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