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东宫太子妃娘娘派遣的信差,郑率自然不敢怠慢了,亲自将人迎到了花厅。
那小太监道:“郑总管不必着急,咱家来传个话就走。”
郑率忙打发人去内院知会一声,到底留那小太监喝了一盅茶,才带到苍梧居。
那小太监先是对着静和打了个千儿,方才道:“太子妃娘娘打发奴才来给夫人传个话,说是请夫人明日去毓秀宫一趟,商议一下舍粥的事儿。”
难道真是想到一处去了?静和原本就打算去一趟东宫,闻言也答的爽快,“劳公公跑这一趟,明日用罢早饭我就去给太子妃请安。”
那小太监得了准话儿,也不多留,告了辞出来,刚进了外院却碰见两个人迎面走来。
其中男人英姿挺拔,着一袭简单的枣红色布衫,青纱璞头,剑眉英朗,琼鼻挺立,肤色微黑,唇轻轻抿着,虽是一名武将,却毫无肃杀之气,反倒多了两分儒士风度,不是英国公,又是谁?
另一个中年妇人身着砖红绣龙彩凤袍,头戴珠冠,正是平郡王妃。
那小太监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奴才给平郡王妃请安,给国公爷请安。”
英国公微微颔首,问道:“王公公怎么来了?可是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吩咐?”
王太监答道:“是太子妃打发奴才来给英国公夫人传个话,请国公夫人去东宫商议舍粥的事呢!”
楚听罢,面上神色微微一变,王太监又赶忙张口道:“英国公夫人已经答应,并说明日早饭后去毓秀宫请见。”
楚便没再说什么,只微微侧头看了郑率一眼,“送王公公。”
郑率应一声是,带了王太监出去。
平郡王妃将视线收了回来,瞧了眼苍梧居的方向,笑着对楚道:“还不肯见你?”
楚点点头,放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散开,面上神情有些纠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失落似的。
平郡王妃便道:“即便你是我亲弟弟,我也少不得要说你,你既和静和成了亲,你们夫妻就是一体的,做什么为个外人坏了你们夫妻的情分?”
楚听到这话忍不住还嘴道:“弟弟怎么会为外人坏夫妻情分,只是当初静和有着身孕,我不愿她过多操劳,才没有告诉她。”
知弟莫若姐,楚什么心思,平郡王妃心里明镜似的,她道:“你就甭拿这话糊弄我了,即便静和没有怀孕,你只怕也不会把这话说给她听,你是不好意思罢!”
可怜楚堂堂一品国公,被姐姐这般直白地指出了心中所想,也只能跟个毛头小子一般,很是不好意思地道:“姐姐,我只是……都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不想提。”
“真的过去了么?”平郡王妃无奈摇头道:“现如今外头可传的精彩着呢,什么英国公私会小姐被捉奸,年轻的国公夫人拈酸吃醋不容人……”
楚气的两边腮帮子都鼓起来,恨不得将那些造谣的人揍上一顿。
“若是换了你姐夫敢这样,瞧我不打的他满地找牙,静和也不过是赶你去书房睡几日,到底是性子温和儒雅的侯府小姐,”平郡王妃瞧见他这样子,也只摆了摆手道:“罢了,我且替你去劝和劝和,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人家一定能原谅你,谁叫你做错了事。”
楚忙道:“我也不奢求她就原谅我,我是实在放心不下,姐姐只要开导开导她就好。”
平郡王妃见他这样用心,也不由一叹,念了一句,‘真是冤家’,便由丫鬟们搀扶着去了苍梧居。
静和正同李焕商量着西北的生意,听见人报说‘平郡王妃来了’,忙起身走到门口去接。
平郡王妃把住她的手往屋子里走,说道:“何必客气,”待两个人一道在罗汉榻上落了座,才又仔细端详了她一圈,说道:“几日不见,瞧着倒瘦了一圈似的。”
静和笑道:“原本生正哥儿的时候长胖了的,可不得瘦回去。”
平郡王妃见她说话带笑,倒不似那等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放了心,拉着她的手道:“当年的事,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只有愚人才会为了过去让现在不好过。她们当时的事我是知道的,太子妃这个人罢……”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犹豫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太子妃这个人如何?”静和追问了句。
“她和你真是一点也不像,”同为女人,平郡王妃一下子明白了静和的心思,静和对楚那是真真正正动了真情的,所以愿意抛下一切在国公府做个贤妻良母,所以,静和关心楚曾经欣赏过的女人,若是静和毫不关心太子妃是个怎样的人,那么平郡王妃倒要怀疑静和心中是否有楚的位置了。
女人嘛,总是喜欢做比较的。
她是真心喜欢静和,拿她当亲妹子一般,故而望向静和目光中多了几分疼爱和关切,开口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要说的那些话,我相信你也都懂,我此来并非是为楚来开脱,只是希望你善待自己,切记不可钻牛角尖。”
静和眼眶一热,回握住平郡王妃的双手,重重点了下头,道:“我明白姐姐的好意,”她微微抬起下颌,竭力将涌到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半晌又继续道:“我与国公爷毕竟是圣上赐婚,只要圣上没有旨意,我就一日还是英国公夫人,至于……”
“至于你们夫妻间的事,”平郡王妃接着说道:“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只要确定你还好好的,能吃能跳,能出门交际,不叫那些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