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了主意,就好似拨开云雾见太阳,静和心情好了起来,照旧吃睡不误。
因为郑总管拿了英国公府的帖子(临行前楚啟也曾亲自登门拜访过顺天府尹打过招呼,让顺天府尹通融照顾),顺天府那边不敢延搁,很快回了消息。
那对母子果然是假的,经过顺天府的审讯,得知那女人不过是一个妓女,曾被招入军中,曾目睹过英国公的英姿,如今沦落到京城,常常做些坑蒙拐骗的事,如今瞧着英国公不在府里,想要讹上门来讨点便宜,那妇人原本计划,若是静和见了她,她就会息事宁人,拿了银子走路,对于这些罪行那女人已经是供认不误。
静和心头一口气却没有松下来,这女子的话漏洞百出,她说她是想讨一些便宜,让静和送些银子给她,若是这样,她就该悄无声息地敲门,而不是大张旗鼓地在门口闹上那一出,静和觉得此事定然还有某些蹊跷,只是她不确定是不是安庆侯的伎俩,她又问:“那府尹大人打算把这对母子如何处置?”
郑率回禀道:“袁大人说顺天府还没有打算好,也请夫人的示下,若只是依照惯例,那妇人诬陷朝廷命官,论罪当判处绞刑,但是若是不愿张扬家丑,也可秘密处置,这都看夫人的意思。”
外头跟官府打交道的事务必慎之又慎,否则不知道怎么就会跟某利益集团扯上关系,静和没有立即回答。
因为此事毕竟牵扯到官场上,郑率试探着说出心中的疑惑,问道:“请问夫人,是不是给国公爷送信儿过去?”
静和闻言不由微笑起来,郑总管大可以不经自己的允许就直接给楚啟送信,但是如今他却先来问自己的意思,看来这个郑率是认同她这个女主人了,静和原本不想楚啟为家中的琐事分心,可她想起和楚啟的约定,双方不能有事瞒着彼此,反正现在那女人已经认罪,也无大碍,她便点了点头道:“好,我待会子写一封信,郑总管派人送去给国公爷。”
郑率自然应着送信不提。
静和一面打锦心去找一趟品红,让人帮着打听安庆侯府最近的动静,自己则放心安养,这日正坐在房檐下的躺椅上晒日头,陡然见月洞门那里转出一个人来。
那男子穿着一件半旧的墨蓝色圆领袍子,高高的个子,棱角分明的五官,小麦色的皮肤,不是楚啟又是谁?
她慌得站起身来,才往前走了两步,楚啟便大步迎了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放回椅子上。
他蹲在椅子旁边,夫妻二人对视凝噎,他的声音深情而温柔,带着一丝丝的沙哑,他说:“快别动,让我瞧瞧。”
静和也回视着他,见他满面风霜,显然是快马兼程的赶路回来,忍不住又有几分心疼。
楚啟握着她的手,说道:“和儿,辛苦你了。”
静和才想起来前几日那场闹剧,难道他是因为那件事回来的,他这样行色匆匆的,按说他此行应该去很长时间,可眼下才不过两个月而已,他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回来,难道他是偷着跑回来的?
静和有些着急起来,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她事先没听到说钦差回京的消息,只能说明他们不是大张旗鼓的回来。
楚啟笑着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别慌别慌,是因我们有几桩公务要面奏陛下,加上听到那歌姬的事,我就顺道向裕王请了命,由我来跑这一趟。”
静和方才稍稍放了些心,又问他:“这此行可都顺利?”
楚啟知道她关心自己,只好捡紧要而又有趣的同她说了,方才站起身来说道:“你先吩咐人给我找件衣裳,我梳洗一下,先去一趟宫里。”
静和才想起他进了京要先去乾清宫拜见皇上的事来,忙叫白梅去准备,她也跟着在一旁同他说话。
楚啟一面从铜盆里掬水洗脸,一面说道:“待会子从宫里出来,我再去一趟顺天府,问问到底是谁在幕后指使!”
“幕后指使?”静和想着他此行匆忙,生怕会影响他公干。
楚啟拿了毛巾擦脸,伸出一只冷丝丝的手指在她的鼻尖剐蹭一下,说道:“当然要问清楚,而且要杀鸡儆猴,否则他们都趁着我不再来府里撒泼,哼!真是给他们脸了。”
静和便笑了,说道:“这事似乎跟府里那边没什么关系,我叫人一直盯着三房呢,上回因为募兵制的事儿,济王受的打击挺大的,他现在新娶了两位侧妃,听说倒是老实多了。”
楚啟笑的不以为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和济王共事的时间不短,济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女色动摇权力欲,随便就打消念头的人。
他来不及多说,一面换上暗紫色的官袍,一面对静和说道:“总之这事你先不要操心,我先去办,回来告诉你进度。”
眼看天色不早,静和也不好再挽留他,便点点头,亲自送他到二门上。
楚啟先到了宫里,回禀了钦差行辕这一个月的进度。
‘万事开头难’,最开始的情形,皇帝自然最是关心,他听后捻须道:“你们办得不错。”
楚啟又拿出裕王写给皇帝的奏折,皇帝接过,又是一番褒奖之后,楚啟出了宫,直接去了顺天府。
顺天府尹袁泽仁听到消息后,亲自到门口迎接,将楚啟接到了后衙奉茶。
楚啟这回来只能呆一天,他还想赶紧回家陪一陪静和,于是也不卖关子,直接提了那个诬陷的妓女的事儿。
顺天府尹忙回答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