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看着年穆锦,再想想年穆远,春霞心里便有一种骨鲠在喉、说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两个真的都是她和年东南的儿子吗?看来遗传的基因远远不是变异基因的对手!
几乎同时,桐江吴家,一座小巧玲珑、布置精致的小院子中,一名穿着水红比甲的小丫鬟正穿过天井向屋子里奔去,口内欢天喜地的叫着:“小姐!小姐!”
闺房里,那正毫无形象歪歪斜斜扭靠在月洞窗前嗑瓜子的小姐唬得身体一偏扯扯罗裙,慌忙正经危坐,手中一把瓜子来不及放,紧紧的攥在手心。
看清楚来人是谁后,那小姐顿时松了口气,拍拍胸口,仍旧恢复了刚才舒适却毫无形象的状态,懒洋洋的靠下去,一边白那丫头一眼:“百合,你要再这么毛毛躁躁、一惊一乍的,明儿你就给我上洗衣房洗衣服去!”
这位小姐长得十分漂亮,标准的瓜子脸,眉眼精致,菱唇小巧,举手投足形容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灵动气息,正是吴大少两口子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掌上明珠、春霞和年东南未来的大儿媳妇吴君卉。
吴大少自己附庸风雅,自认为身上颇有几根雅骨,便兴头头一门心思的想将女儿养成个知书达理、温柔赋无不精通的淑女兼大才女,从小在她身上花费的精神力气不可谓不多。
然而,这位吴家大小姐自幼是听着母亲和未来婆婆的传奇故事长大的,加上外祖家又是武将世家,骨子里便天生流淌着一脉不安分的血液,再看看家中,父亲只知道捧着诗词摇头晃脑的吟诵,或者挥毫写意满脸陶醉,爹娘的恩爱看在她眼中倒更像是娘处处在包容、*溺爹——原谅她想到用来形容、并且觉得形容的最贴切的就是这两个词,她怎么肯按照父亲规划的道路走下去?
自幼背着父亲跟随母亲身边几位贴身丫鬟习武,母亲发现之后亦指点过她几下,每两年又去一趟京城外祖家,跟着外祖父、外祖母更是练得畅快淋漓。除了在她爹面前以及她爹要求的在外人面前生怕她爹伤心做出一副矜持娴淑的大家闺秀样,背地里她可没有什么讲究。
母亲本来也由着她性子如此,然而三年前,母亲突然提起吴家与年家的婚约,说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将来嫁入年家没个形象是要遭人耻笑的!那年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不但富可敌国,更是王侯之家,异姓王在大齐那是独一份!
也就是说,她天生就是王妃的命,可这有好也有不好,王妃有王妃的规矩和体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于是,吴大少奶奶教导了女儿一番之后,更不惜花费重金从京城中聘请了宫里头放出来、规矩极好的老嬷嬷前来吴府教导女儿学习规矩。
吴君卉苦不堪言,但爹娘联合起来站在同一阵线上她又哪里反对得过来?被逼急了,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学。可终究是一半一半罢了!在他们看不见的背地里,依旧我行我素。
“小姐!”百合吐了吐舌头,“千万不要啊,奴婢是伺候小姐的,哪儿干的了那样的粗活!”
说着又眉飞色舞的笑道:“奴婢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小姐,这才一时兴奋管不住自己,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才从前厅过,听见老爷和夫人在讨论小姐的婚事呢!说是咱们姑爷很快就要来提亲了,小姐很快就要做王世子妃了!”
“你说什么!”吴君卉不由变色,“噌”的一下子从榻上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瞪着百合:“你再说一遍!”
百合见她这样也吓了一跳,只当她高兴得傻了,忙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这么快!”吴君卉扶额,身子向后倒去。因为要做这个什么世子妃、王妃害得她吃了不少苦头,对这门亲事她便下意识的抵触起来,再加上小时候那一次去和春岛跟小未婚夫闹的并不愉快,她心中更是反感。每每想起当初便恨不得时光倒流好好教训那死小子一顿,懂事之后更是有事没事琢磨着该如何想个法子退了这门亲事。
谁知道,她这边还没想出妥当的法子,那边就要谈婚论嫁了!
不要啊!
吴君卉在心里哀嚎。
“小姐,这有什么害臊的!这门亲事是您和南王世子打小做下的,谁不知道呢!小姐,将来您可就享福了!听说南王府——”
“给我闭嘴!”吴君卉正心烦意乱,听见百合叽叽喳喳的还在一旁说个没完不由恼火,瞪着她道:“要嫁你嫁去!”
“小姐您胡说什么呀!”百合吓了一跳,忙表明心迹道:“奴婢自然是陪小姐一块去的,可是,奴婢对小姐您忠心耿耿,奴婢是绝对没有别的想法的!”
吴君卉白她一眼,心道你就算有别的想法我也不在乎,巴不得你有呢……
“你真的听见我爹我娘这么说的?”吴君卉追问道
“是啊,奴婢听得清清楚楚!绝对错不了!只怕这两日夫人就会跟小姐说了,到时候小姐就知道奴婢没有撒谎了!”百合眉眼都透着笑,那是由衷的替自家小姐欢喜。
吴君卉瞧这憨丫头这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心中实在无语。连跟她生气的功夫也没有,暗暗寻思着对策。
她哪里知晓自己的心事!这点心思她跟任何人都没有说过,也不敢说!因为这门亲事在所有人的眼中那都是天作之合,闺中姐妹朋友们有的时候在一起*尔有人提起婚姻一事,也是无人不羡慕她的。
她若是再挑三拣四不满意,在旁人眼中,那不但矫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