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不轻不响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恰到好处的飘入众人耳朵中,说的是:“侯夫人可千万不要说耕田种地啊,这会儿可没法儿给你准备这个去!”
引得一些人撑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碧桐微微有些皱眉,小声跟春霞说道:“夫人,您若是不舒服的话,咱们这就回府吧,想来长公主也不会怪罪的。”
碧桐也不觉得春霞有什么本事可以拿得出手,与其在这儿受人嘲笑倒不如赶紧找个借口推辞离开。
当然,如果这时候春霞真的听了她的话这么推辞一走了之的话,虽然避免了当场出丑,她也肯定会沦为众人的笑柄。不过那就是她自己的事,跟她碧桐无关了。
春霞当然知道此时不能退,理都没理会碧桐的话,向长公主笑道:“下棋、弹琴我都不会,还是画画吧!”
“也好!”长公主微微一笑,朝她点了点头。
众人听说她居然会画画,倒是有些诧异,不由暗暗好奇,等着看等会儿她会画出什么来。
刘小姐微微抬头朝她低低冷笑,小声向方水秀不屑嗤笑道:“画画?就她还会画画?呵呵,她以为信手涂鸦几笔,就是画画了啊!等着瞧吧!”
方水秀自然也是不信的,闻言笑了笑,淡淡道:“一会儿不就知道了?你的诗做好了没有?”
刘小姐笑着朝她吐了吐舌头,转而认真做起自己的诗来。
一时众人诗文都已做好,小太监一一收了起来,交给长公主身边的女官,四名女官便用裁剪得方方正正的花笺将各人的诗文各自抄录了一份。一份呈给长公主,另外三分交给众人传看。
众人一边看少不得一番点评称赞,最后评出一二三名。因为女官们抄录的时候并没有将姑娘们的落款抄了上去,评选的时候相当是匿名的,且无人看见原稿,也不知字迹,这就相当公平了。
参加了比试的姑娘们无不紧张得心怦怦直跳,不想公布出来结果之后,方水秀竟然夺得了第一,紧跟她之后的是梅翰林的孙女和大理寺卿的小女儿。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既意外也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方水秀的才名在京城中谁也不陌生了。
刘小姐和王小姐虽然没获得前三的名次,仍旧由衷的替方水秀开心,二人还敬了她一杯。
长公主见了她的诗文也不由点头暗赞,笑着道:“方小姐果然才情敏捷、高人一等,真叫人不得不佩服呀!本宫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长公主一高兴,便命人取了一方御制的端砚和两支玉管狼毫赏给方水秀。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方水秀矜持优雅的含着浅笑,盈盈上前行礼谢过,将所有的得意之情很好的掩藏在低调之中。
年依虹这一伙的人等自然是看不顺眼的,不知谁轻轻啐了一口低声骂道:“虚伪!就可这劲儿装吧,真叫人恶心!”
接下来,便是各人独具特色的才艺表演了,这就热闹了许多,有抚琴的、弹古筝的、表演舞蹈的等等,令众人大加赞赏叹为观止,气氛一下子也好了许多。
方水秀跟另一位姑娘一样选择了古琴,弹了一支音韵优美动人的曲子。琴声徐徐而起,袅袅而传,和着从湖面上吹来的微微的风,意境恬静而淡雅,仿若出尘,如皎洁的月光般令人陶醉。
即使是春霞这种不懂曲子的人,听了也不觉心胸尘俗之气为之一涤,大有耳清目明之感。更别说这些从小或多或少学过——也就是或多或少有艺术修养的贵族男女们了,更是如痴如醉,有的年轻公子甚至眼神迷离,手轻轻的叩着桌面随着琴声打起了拍子。
春霞一直没有主动出声,长公主也没有出声,而刘小姐等人觉得她心中此刻必定胆怯忐忑,巴不得她躲焦急不安一阵子因此也没有人主动提起。反正,她先前已经答应了,还怕她赖账不成?如果她非要赖账,那就是笑柄了!她们又何必逼她,叫人感觉好似自己咄咄逼人一般。
因此,春霞的节目便不出意料的保留在了最后。
终于,该展示的都展示完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春霞的身上,有不忍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永安侯夫人,”长公主便微笑道:“纸笔都已备好,这就给你呈上来吧!不知夫人打算画什么呢?”
“长公主,”春霞起身朝上方微微弯腰点头施礼,微笑道:“臣妾别的也拿不出手,就画一幅人物肖像吧!”
她话音刚落,只听见刘小姐脑子一动,便迫不及待的笑道:“原来永安侯夫人擅长人物画呀,真叫人敬佩!我觉得为公平起见,不如永安侯夫人就挑在场某位人物入画吧!众位觉得如何?”
闺阁女子,又几个擅长画人物的?最多闲暇时弄几笔花鸟工笔,人物么,便是随意临摹侍女簪花图,但那都是抽象的,而不是照着现实来的。这可是两码事。
若果真如此,画得好还是不好看在众人眼中那就大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了,这样一来,一个弄不好春霞就会得罪人。
王小姐等自然是极口称是,说这样最好不过。余者众人悄悄朝长公主瞧去,但见长公主面上含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对这个提议也十分有兴趣的样子,便都笑着称是。
春霞心中暗自冷笑,朝长公主瞧去,见长公主征询似的朝她微笑着看过来,她便点头笑道:“既然大家都赞同,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永安侯夫人真是爽快!我等这就等着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