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产房中传来的阵阵凄惨之声听在二少奶奶耳中简直犹如天籁,心中自是快意,暗暗道:老话说的真是不错,“有福鸡酒香,无福四块板!”,柏凌霜啊柏凌霜,你也有今天!你就等着四块板吧!放心,你为吴家辛苦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定给你找四块最上等的棺材板!
“老太太!大少爷!”秋兰哭着从里头冲了出来,脸上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
“怎么样了!”吴大少霍然站了起来。
“哭什么!”老太太眼睛猛地一睁厉声低喝,两道锐利的目光盯着秋兰,“说!怎么样了!”
秋兰一怔,吸吸鼻子说道:“稳婆说,大少奶奶,横生难产!”话未说完早已呜咽泪水簌簌而下。
“什么!”老太太猛地起身,呆呆的望着前方,半响回不过神来。
“娘!”二少奶奶三步两步上前扶住老太太,焦急而心疼的说道:“娘,您可得挺住呀!娘,你是咱们家里的顶梁柱,您可得挺住呀!千万莫急坏了身子!”说毕又嗔秋兰,“你这丫头,说话不会缓着些吗?把老太太吓着了你当得起吗!”
老太太怔怔的,只觉浑身冰凉,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难产已经是很要命的了,横生更是险中之险,老太太双脚一软倒了下去。
“娘!”
“老太太!”
众人慌乱成一团,七手八脚的上前搀扶的搀扶,顺气的顺气,端参茶的端参茶。
吴大少看看娘,上前猛的一把揪住秋兰问道:“稳婆怎么说?你主子她会不会有事?快说呀!”
老太太缓过了气,喘息着颤巍巍道:“快说,凌霜怎样?若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保大人,稳婆可有把握?”
二少奶奶面上神色微僵,忍不住插嘴道:“娘您别着急,我看这丫头少不经事在这儿胡说八道呢!女人家生孩子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去年我生我家大姐儿不也挺过来了吗!大嫂一定会母子平安的!这孩子得来多不容易,可是咱们吴家的血肉呀,岂能这么轻易就说放弃了!说不定——”
“你闭嘴!秋兰,快去问,快去问清楚!”老太太一声厉喝瞪了二少奶奶一眼,冷着脸向秋兰喝道。
秋兰却是朝她跪了下去,哭道:“老太太,稳婆也没有把握!您也知道,此事干系重大,这等时候她们哪里肯给一句瓷实话儿!求老太太做主,将济世堂的李大夫请来救救大少奶奶吧!还有——”
“你疯了不成!”二少奶奶不顾刚才被喝斥没脸,忍不住又道:“那李大夫可是个男人!”
“阿蓉!”吴二少喝住自己的妻子。
二少奶奶却瞅了他一眼哼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大嫂是何等尊贵之人,这生产之时岂能让一个男人进产房!别说咱们家断断不能同意这样的事,就算咱们同意,人家李大夫也未必肯呢!”
“请老太太听奴婢把话说完!”秋兰见他们争执起来心中大急,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大叫起来。这下子果然清净了,她急忙便道:“老太太,还有一位左春霞左姑娘,前些日子大少奶奶动了胎气就是她救了大少奶奶!奴婢斗胆,请老太太准许将她也请来!让她进产房,看了情况再出来说与李大夫听,相信他二人共诊一定能救大少***!”
“我看你这丫头真是急疯了!你就是急疯了也不能拿你主子的命来这么开玩笑啊!”二少奶奶冷笑道:“娘您可知道秋兰说的左姑娘是谁?是一个十五岁的乡下丫头,前几天才进城说是要做生意!娘您想啊,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懂得什么?大嫂的命怎么能交在她的手里!这怎么能叫人放心!若叫外人知道了,没准怎么笑话咱们家的人不知轻重跟着一个丫头胡闹呢!”
老太太本来听了秋兰的一通说辞心里颇为动摇,可听了二少***话不免又迟疑起来。二儿媳的那点子小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但她这话听起来也有理有据,的确是站在吴家的立场上考虑的。若是那丫头真有本事救了大儿媳也就罢了,若是到头来——,枉送了大儿媳的性命不说,吴家定要落人笑柄!
“老太太!”秋兰急得磕头道:“左姑娘的医术真的很好,李大夫跟她也很熟,她的医术是李大夫都夸赞的!”
“是吗?我怎么从来没听李大夫提起过!”二少奶奶冷笑道:“若真有这么好怎么一点名气都没有呢?可见你是撒谎!”
“奴婢以性命担保!”
“你的命值什么!”二少奶奶毫不客气道:“你一个小小的丫头不过贱命一条,能跟大嫂比吗!娘,大嫂这是头胎难免紧张,稳婆们想必是不愿担干系不肯说实话万一出什么事好退却责任这才由着这丫头胡说八道将事情说的严重!儿媳看不如先叫个稳婆出来问问清楚再做打算!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稳婆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有了重赏自然会更用心。这心里踏实了,手也稳了,还会有什么事儿呢!”
老太太听毕点头,“快叫个稳婆出来,我亲自问问!”
“娘!”
吴大少大急,正要开口之间柏嬷嬷从里头急急出来,向老太太施礼说道:“老太太,大少奶奶让老奴给老太太问安,说让老太太受惊了心中愧疚!大少奶奶说,请老太太立刻做主将李大夫和左姑娘请来,生死有命,她无怨无悔,求老太太恩典!”
柏嬷嬷说着跪了下去,朝老太太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娘!”吴大少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