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崔沁真是个懂得居家的男人,唐诗暗想,要是换了浩远哥哥,单身一个人,没有下人随行伺候,估计用不了多久,房间里就乱得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唐诗四处查看这个已经没有人气的房间,眼睛忽然被桌案上面的蜡烛吸引住,抬眸看他,“崔沁每日都会去往军中?”
“当然,如果遇到特殊的事情,都会提前告假,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崔沁在军中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出错!”夏侯砚眼眸里带着无尽的深邃悠远,淡然地看着这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地方!
“那他每日离开军中回府是什么时辰?”唐诗眼眸晶亮,透着敏慧的光芒!
“戌时!”
戌时?唐诗神情微动,自言自语道:“戌时?”夏侯砚看在眼里,“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唐诗问道:“在崔沁自杀的前一天,回府之前有没有人发现他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没有!”夏侯砚回答的干脆而肯定,“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崔沁自杀之前,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样,阿诗,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唐诗看着他,“我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他眼前一亮,阿诗明察秋毫的本事他是早见识过了,心细如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疑点!
唐诗的眸光落到桌案上的蜡烛上面,轻声道:“崔沁戌时回府,第二天被人发现在自己家中服毒自杀,也就是说他是晚上死的,你想想,戌时天色已黑,他回到自己家中,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夏侯砚本身就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唐诗稍稍一暗示,他就立即明白了,“点蜡烛照明!”
“对,戌时从军中出来,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就算打定主意要自杀,至少也应该先把蜡烛点起来才能看得见!”
“那是自然!”夏侯砚道。
唐诗道:“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崔沁从军中回府,点燃了蜡烛,然后将砒霜下在茶杯中喝下去,那么重剂量的砒霜极短的时间就会发作,经过一段异常痛苦的折磨之后,他死了,就没有人来吹灭蜡烛了,那这支蜡烛应该一直燃尽才对,可是为什么还会剩下大半支呢?”
“难道没有可能是崔沁自己吹灭的吗?”
唐诗摇摇头,“不可能,一个想寻死的人还会在乎一支蜡烛有没有燃尽吗?最重要的是,重剂量的砒霜发作之后,给人带来的痛楚根本就不是人的意志可以控制的,那个时候他的行动已经完全不由大脑指挥了,所以绝不可能是他吹灭的!”
夏侯砚眉间的深川愈深,好看的男子连蹙眉都美的惊心动魄,定定地看着那支蜡烛,位置在桌案上面的一叠书后面,再加上当时门窗紧闭,根本就没有风,自行熄灭的可能性极小!
良久,他才道:“你的意思是说崔沁死的那晚,这间房间里有第二个人,是他吹灭了蜡烛?”
唐涵表示认同,“这个解释最为合理,不一定是第二个人,也许还有第三个,第四个也说不定!”
夏侯砚是何等人?“这么说崔沁的死有蹊跷?”
唐诗道:“我并不能肯定,只是觉得可疑而已,还需要寻找这个房间其他的线索!”
话音一落,唐诗开始在房间寻找蛛丝马迹,连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夏侯砚则翻看崔沁留下来的账册!
崔沁的房间整洁,东西也很整洁,唐诗找了半日,也一无所获,正当有些疲惫之时,忽然看见书架下面有一把不新不旧的折扇!
唐诗神情一凝,伸手去捡起来,轻轻打开,沉默一会,语气轻柔却肯定,“崔沁是他杀,不是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