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揉了揉霍长歌的脑袋,冲着来得小厮说。
“去告诉老爷,二哥儿在我这,今天东府的奶奶要过来,让他明天罢。”
听到这话,垂手站在一旁的小厮满脸为难,还想要劝劝霍老太太,被霍老太太一个眼神吓得蔫儿了。
霍长歌靠在老太太怀里,斜眼看见那小厮还在,冲着他摆手,赶苍蝇似的。
“你怎么还杵在这儿?去去去,看见你就烦。”
那小厮被训了一顿还没有把人带回去,脸色青白,咬咬牙还是打了千告退了。
霍老太太挑眉一扫出门的短褐小厮,宠溺的捏了捏霍长歌的耳朵,笑骂他。
“你这小崽子欺负个半大小子干什么?他怎么惹你了?”
霍长歌噘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在霍老太太腿上趴好,委委屈屈得说。
“这半大小子可会邀功,那天让人捂了我的嘴,直接架着我拖到我爹那儿,害我被狠狠打了一顿。”
霍长歌是个喜欢记仇的。
上辈子他自己干得坏事太多,记不住。
但是人家坑他的事儿记得门清,跟刻在骨头里似的。
霍老太太听了宝贝孙子的话,脸一沉,立刻吩咐边上倒茶的流苏。
“让人把那小子拦住了……”
霍长歌闻言,立刻一个翻身就从老太太身上爬起来,急忙对着流苏叫道。
“哎,流苏姐姐别忙。”
看见流苏停下脚步,霍长歌这才转头,重新扑进了霍老太太的怀里,笑着说道。
“老祖宗犯不着亲自教训这样的人,会脏了您的手,也不合规矩。再者要是让我爹知道了,这笔账定要记在我头上,说不定又要抽我。”
霍长歌眼珠子轱辘一转,笑得色若春华。
“左右这小子野心勃勃,是我爹最不喜欢的样子,迟早收拾了他。”
霍长歌天生一副好皮囊,这一笑着实勾人,十三岁的少年已然是有了昔日fēng_liú公子的雏形,看得一室的丫鬟也是红了脸颊。
倒是霍老太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接下来只是喝茶并不怎么说话了。
直到天色渐晚,霍长歌赖得不能不走,这才悻悻离开。
霍老太太让璎珞提了盏八宝琉璃灯送霍长歌回去,又遣走了屋子里其他几个伺候的丫鬟,只留下流苏一个。
喝了口茶,霍老太太这才抬眼去看站在烛光下的流苏,低声问。
“流苏,你看二哥儿这些天是不是像变了个人。”
流苏瞧着霍老太太那满脸担忧的样子,给老太太茶碗里添了水,安慰道。
“我倒是觉得二爷从小就这么聪明,只是平素里藏拙,如今方显出来了罢。”
霍老太太没吭声,低头默默喝着茶,昏黄的烛火将她的侧影晃的明明灭灭,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另一边,霍长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马甲就快要掉了。
他走在青石板路上,抬头看见自己住的青石馆就在眼前,笑着招呼璎珞说。
“璎珞姐姐要不要进去坐坐?”
璎珞笑着摇头,一边将八宝琉璃灯递到霍长歌手里。
“老太太那里要人伺候,我就不进去坐了,还有稍稍一段路,我就不送了。”
霍长歌看了一眼那双提着宫灯的柔荑,腕子上戴了一个细细的缠丝金手镯,更衬得肌肤胜雪,他未伸手去接,反而嘱咐璎珞。
“夜路不好走,姐姐拿着路上用,明儿再还我。”
璎珞也没推辞,对着霍长歌道了声谢,转身就走了。
霍长歌正在感叹璎珞怎么对着自己这么冷淡的时候,忽然脑海中传来一阵尖利的警报声。
“嘀——危险靠近,危险靠近,提醒宿主,危险靠近。”
霍长歌一愣,转头正想往四周去看,忽然嘴巴就被捂住了,两边的咯吱窝各有一只强健的手臂穿过,将他整个人叉了起来。
耳边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快走快走,老爷等着呢!”
霍长歌卧槽了。
又是这小子!
他这是偷袭上瘾了吧!
霍长歌呜呜两声想要挣扎,嘴巴却被人捂着,双脚不能着地,架着他的两个人健步如飞,提着霍长歌就和提小鸡似的。
霍长歌反攻失败,转头和系统诉苦。
“嘤嘤嘤,统爷,人家被欺负了,求金手指,一指头就能把人戳穿那种。”
系统,“……妈的,智障。”
霍长歌变身嘤嘤怪,“统子,你变了。”
一路上和系统斗嘴,霍长歌很快就被放了下来。
脚下一沾地,抬头就看见黑暗之中灯火通明的院落,这是他爹的书房。
身边那小厮搓着手,腆着脸笑容像一朵盛放的菊花。
“二爷,老爷吩咐的,小的只是听令行事,您多包涵。”
霍长歌挑挑眉,昏暗的灯光下小厮长了一张还算周正的脸孔,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一脸的无害。
他忽然问那小厮。
“你叫什么?”
小厮心中一喜,连忙说。
“二爷忘了,小的周正。”
果然人如其名。
霍长歌一脸高深莫测,只留下云山雾绕的一句,转身离去。
“周正,你很好,我记你一辈子。”
周正望着霍长歌,没来由的,忽觉得背后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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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了霍青山的书房门,霍长歌探出半个脑袋,怂成一条狗子。
“爹。”
霍青山正在写字,听见声音,抬头看见门边的半个脑袋映衬着门外无边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