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誉了,过誉了!”柳渊哈哈的大笑,“薛都督,请!”
吴铭等人都在心中冷笑,这厮真不知死活!
众人依次入宴,吴铭等人在偏厅用宴,由杨侗招待。正厅里只有薛绍与柳渊两人用宴,却排出了数百道珍稀精美的菜肴,其中不乏皇宫里宴请外宾才会用的宫廷美食,甚至还有薛绍叫不出名来的一些稀奇菜品,更不管猴脑、猩猩唇和鹦鹉舌这些奢侈而残忍的菜点。
柳渊刚刚担起酒杯来薛绍第一盏酒,珠帘后方就有丝竹奏起,数十名舞妓翩然而至。薛绍扫了一眼,这些舞妓无不年轻靓丽婀娜万方,而且舞姿相当优美且专业,几乎不逊于太平公主从宫庭教坊里选出来的十八佳丽。
很显然,这数十名舞妓就是专|供柳渊娱乐的工具,她们以此为业。
至此,薛绍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柳渊的生活,穷奢极欲!
长安的王侯将相,也没有奢侈到他这样的境界。包括薛绍在内,哪怕是曾经的蓝田公子。
“来,薛都督,请满饮此杯!”柳渊笑呵呵的给薛绍敬酒,说道,“这是柳某的先父留下来的十八年珍酿!”
“难得。”薛绍淡淡的回了一句,浅酌了一口,“确实好酒!”
“实不相瞒,这是柳某生下小女之时,先父高兴之下亲手埋下的女儿红。”柳渊说道,“岂料好孙女儿还没出嫁,先父就在数月之前驾鹤而去了!”
薛绍的眉头微微一皱,“令媛仍是待字闺中?”
柳渊呵呵的笑了一笑,“都督,有兴趣见一见小女么?”
“不必了吧?”薛绍说道,“彼此多有尴尬。”
柳渊放下了酒杯,似笑非笑的道:“都督放心,小女绝对不会再纠缠于你了。”
薛绍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薛都督就不念半点恩情,都不想再看她一眼了么?”柳渊有些咄咄逼人之态了。
薛绍冷冷一笑,“好,见一面也是无妨。”
“那便有请薛都督,稍移贵步了。”柳渊站起了身来。
薛绍皱了皱眉,好大的口气,还要让我主动去见她?
“薛都督,请!”柳渊拱手下拜,做固请之态。
薛绍冷笑了一声,“请!”
二人离席行走了片刻来到后堂,停在了一处孤立的别院之前,院内有一绣楼,院门上了锁。
柳渊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请薛绍入院。
“我便在此等候,伯爵不妨请令媛来此相见。”薛绍站着没动。
柳渊笑了一笑,说道:“都督勿疑,非是柳某托大,而是小女不便主动拜见都督,因此才出此下策。”
什么意思?
薛绍皱了皱眉,心说我也不怕你这小小的土豪,敢把我怎么样!
于是进了院子,上了绣楼。
绣楼的门,一样上锁。柳渊打开了门锁推开门,自己站在门侧,“都督,请。”
薛绍有些纳闷的走到门口一看,心中顿时明白了。
房间里布置成一个灵堂的模样,上面供着“柳女”的灵位。
薛绍一时有些怔住了,死了?不会吧!
柳渊在一旁说道:“按照习俗,未出阁的女儿夭折了,是不入祖坟、没有灵位也没有血食祭飨的。柳某怜惜女儿可怜,私下给她建了这么一个灵位,早晚供些香火血食。”
“什么时候的事情?”薛绍拧眉而问。
“去年腊月。”柳渊定定的看着薛绍,答道,“就在薛都督与太平公主殿下,大婚之后不久。”
“因为何故?”
“薛都督,你说呢?”柳渊深吸了一口气长气,盯着灵位自问自答,“她不眠不食,伤心而死!”
薛绍听出了柳渊话里的怨恨之意,心想难怪柳渊刻意轻慢于我并处处与我作对,想来就是因为他把女儿的死因,归咎到了我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