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浊倚住天朗,一面支撑着他,一面沉声提醒天朗:
“铜弦!”
天朗生生咽下一口咸腥,左手自包中掏出铜弦,右手“铮-铮-铮!”接连弹出三道一长两短的弦音,弦音的音频直射而出,射向那一团妖力的方向。
黑雾夹杂着尘雾浓浓的一团撞幢而来,如箭的铜弦音轨穿射而入,在进入的一刹那,那乌黑的浓雾瞬间消散,那张牙舞爪的树妖立时呈现在吕浊二人眼前,而在那树妖的一枝粗粗的树干上正坐着那个小鬼精灵的荒洲子侍,在树妖的貌似树根的位置妥妥儿的围了十几只皮毛精亮的黄鼠狼,其中一只分外大只的皮毛有着隐隐红光的居于中间——显然就是头狼。
天朗这一运功不免又动了真气,气血再次翻涌,身形也不觉一萎,面色苍白。
吕浊知道天朗怕是顶不住了,但眼前的这群妖物实力确实太强了,吕浊暗示战锋去找洛丞素求救,自己则不着痕迹的将天朗护在自己身后,然后一脸轻松不屑的昂首面对,说道:
“这组织结构也太有排面儿了!一个黄皮子坟还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含量不浅!”
“少废话,交出那个混账!”大只黄皮子首先开口说话,挺直了身板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它这话听到吕浊耳朵里不由得一乐,又忙隐忍了说道:
“我说大仙家,你瞧你啥都知道,咋还这么问我?即知道混账的不是我,那就应该知道混账的人已经跑了!既然知道人家不在这里已经跑了,那自然就应该知道是抛下我们独自逃生去了,那么……我又怎么能知道他在哪儿呢?!”
吕浊的一顿文字语法说的黄皮子大仙一顿恍惚,一时顿顿的晃了晃小小的脑袋,神情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吕浊心想:终究还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在吕浊的意识里,黄皮子虽然也有最后成为大黄仙成就一番作为的,但多半因为生性狭隘、报复心重,在修仙途中多会因小失大,所以难成大业。这会子见眼前这只虽然貌似体大毛色出脱不凡,但这几句话试探下来,脑筋如此直短,必然也是成不了大器的,吕浊用余光扫了一下在黄皮子上方挂着的那个小鬼侍,见它惨白的小脸上带着一抹阴森森的笑意。吕浊直了直身板,将目光迎向那个惨白的小鬼侍,与它眼神相对的一刹那,吕浊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目光一紧,随后突然爆出一计灿烂的笑容,然后一扬眉角朗声说道:
“娃娃——!人们都说:人小鬼大。这词儿用在你身上或许更加贴切!你划拉这么一堆一窝的鼠木之辈为你所用,又得使了吃奶的劲儿把它们攻到如今的道行上,且是费了不少心机功力吧?
我们只知道这荒洲鬼侍有些个寻常不入的法子炼身子骨儿,不想今儿也见识了!”吕浊这完,那小鬼侍眼睛精光一闪,鬼脸上狰狞的表情一现即逝,显然被吕浊言中了。
吕浊耸了耸肩,继续道:
“我们也是才从荒洲回来的,你们那儿我也是真心不喜欢,要不是拂虞老鬼央求我去接他,我才懒得去那窝心的地方!不过说来你们家那些老鬼也是越发颓废了!被人团灭并不稀奇,但组团被秒灭了,我本人还是有些失望的,毕竟我一直觉得你们挺牛哔的!”吕浊轻描淡写的说着,他话音一落,那小鬼立刻周身戾气一爆,吕浊本想试试它的深度,不想它这样就怒了,一看别无他法,只得拼死一搏了,刚想动作,那小鬼侍却突然“桀桀”怪笑起来,声音极其诡异,但吕浊却明显感觉到——它身上的戾气居然已经没有了!
“拂虞!果然他做到了!”小鬼叨叨完,微笑着转身——是的,他居然微笑着转身准备走了!
吕浊脑子瞬间一沌,脑路自动飘过万匹奔腾的羊驼,咬了咬牙高声喊道:
“你这流程不对啊,娃娃!什么玩楞儿叫他做到了,你就走了?咱们彼此不应该有个交代吗?”
“交代?你这个人类胆子还真是不小!不赶紧逃命居然还敢跟我讲流程?!”那小鬼缓缓转过身,由内而发的戾气再次升腾。
“拂虞是何等身份,会需要你来接引?你还真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资质吗?就凭你的这点道行,进入荒洲也是借助别人的力量吧?哼……应该说是别的鬼的力量吧?!
拂虞入荒洲本来就是他的一场阴谋算计,只不过那些老东西看不出来罢了。他要借你的力,想必你们渊源是有的,所以面子我给他,今儿放你一马!不过若是你再如此纠缠,那我并便没有必要给他留什么面子了!”
小鬼侍的口气可真真儿不小,说的仿佛跟拂虞同级似的,要知道拂虞虽被贬,但身位依旧可称是冥府的极致阶位,这荒洲小鬼侍竟说出这样口气的话,还提到拂虞的阴谋算计,可见他的身份也不仅仅是荒洲子侍这么简单!
吕浊可以断定这小鬼所表现出的气场并非佯装,也就是说这小鬼的真实身份绝非一般,至于荒洲之行自己是否被拂虞利用或者真正于是他拱了拱手说道:
“那些道行高深的老东西没有看出来,而你却知道,那么想必你与拂虞的渊源也不浅吧?或者说,这一次阴谋也有你一份儿?!”说着吕浊加快了语速继续说道:
“是啊!我一介小小凡人能够成为你们能可利用的工具说来——还应该三生有幸呢!既然大神仙们已经赐我这荣幸了,索性就赐到底得了——把我的白猫还给我呗?”
吕浊这没脸没皮不知气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