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小铃?」那是──没有听过,又是有听过的熟悉嗓音。
「是谁?」本居小铃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皮。
眼前,书卷气的少女,轻挽垂在耳旁的丝。
以黄色的和服上衣为底、绿色的羽织在外,围系上粉色花瓣打底的围巾。
淡紫色的下摆与略为穿折的长袖、淡紫色的秀上系着一朵饰花。
「稗田……阿求?我睡了多久?」
本居小铃感觉脑袋疼痛。
如果真要形容,就好像雾雨组总长那一口气睡三年的感觉。
小铃单掌摀着脑袋。
「是睡了十分钟吗?」
「不不,妳睡十年多了。」
似是调皮又是调侃。
稗田阿求顺手将借来的书放在圆桌上。
这是,一个怎么样都不会相信的笑话。
「啊……十年多。」
本居小铃出乎稗田阿求的意料之外,没有顺势吐槽,也没有加以反驳。
而是做出将那小小的身子,用力埋入后方椅背的举动。
小铃用手背盖住了双眼,透过手背彷佛仰望着……铃奈庵的天花板。
「──也许,我真睡了十年多啊……」
「小铃──妳少傻了,作为人类怎么可能睡了十多年,这是戏言、戏言。」
稗田阿求表示无奈地摆手,没想到小铃还真认真了起来。
「如果说这些动人心扉的故事都是戏言……」
小铃放下手背,她的眼皮却是通红的。
「如果说这些由误会累积的错误都是戏言!」
「小铃……?」
稗田阿求的唇,是微张的。
稗田阿求的神情,是错愕的。
为什么,小铃这么激动?为什么小铃的脸上,充满了遗憾。
「这一切对总长,对于在十多年前牺牲的大家来讲,对于我们人类来说──」
「如果十多年以前都是梦和戏言……我更不能去遗忘总长的牺牲、更不能去逃避大家的牺牲!一定要正视人理、正视一切,绝对不能移开眼睛跟遗忘记忆!」
本居小铃停止了激动的神情。
有如把所有气力给吐掉的叹气。
双肩垂了下来,无一不充斥着──颓废、颓靡、颓然。
「我作为雾雨组的书记,这是绝对不叛的道义,这是我的雾雨之道……」
「妳,小铃,不对,妳是『本居小铃』……」
稗田阿求单掌摀住了惊讶而张开的唇。
「『本居的意思,本』:主要的中心的本部本体、原来的、本来的本身本位。」
「『本居的意思,居』:居住的停留的居住居处、居守的、居占的平居居民。」
「妳是──回归本来的本身定位的角色,妳是十多年前跟雾雨组一同奋战的雾雨组书记,是那位……『本居小铃』啊。」
「……」本居小铃稍稍愣住了。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总长当时三年都用替代人形生活下去的情形。
本居小铃的伤势与生命力消耗过重。
并不是替代人形,而是──人格替代。
是的,将重伤之躯退化成yòu_nǚ、将重伤之精神以人格替代。
本居小铃,「人格替代」──从yòu_nǚ重新开始成长。
人格替代作为yòu_nǚ跟稗田阿求相识、相知、相惜……直到现在成长为少女。
这样对稗田阿求来讲,对于人格替代的闺蜜好友来说。
无疑是掠夺了好友关系。
十多年前的本居小铃,她的苏醒。
等同于扼杀了与稗田阿求亲密的人格替代……
这──无疑是不公平的!
「可恶──啊啊啊啊啊!」
本居小铃很痛苦,很痛楚,很痛心。
彷佛夺走了、彷佛扼杀了……
这──无疑是不公平的啊!
本居小铃往桌面双掌一拍。
「我的胸──怎么没有长大!明明都重新成长了十多年!明明这次按时吃八意医娘的药、明明这次都让我先搓的……」
「喂!重点是胸吗!重点是胸脯吗!如果这是什么平日谈的话,才不是给妳缅怀从未成长的小鸡馒头啊!」
稗田阿求下意识就使出了空气击掌吆喝。
对此。
本居小铃有新的见解。
「这不是重点,那什么是重点,不要小看从未成长尺寸的小鸡馒头,那不是馒头,而是小点心,而且甜滋滋的曼妙口感──至少她好吃──且精巧──又好玩!」
本居小铃一脸蔑视。
「比我大的都是阶级敌人,妳这温泉馒头!说起温泉就要提到温泉馒头,刚出炉的馒头豆馅饱满、松软可口,是有名的地灵殿温泉点心……妳的松软成这样,果然是假的吧,让我把妳弄得紧实点呀!」
稗田阿求手按在圆桌上,磨牙声喀──滋。
「我心中那压抑不住的汹涛情感是什么……想来,是杀意!妳这该死的甜甜圈!都已经这么小了,那o──头更凹陷得看不见!果然连小鸡馒头的眼睛跟嘴都看不到吧?欠拉出来不是吗?欠拉出来不是吗?」
就某方面来讲。
女孩子相互撕起来,还挺恐怖的。
不过也就某方面来讲,就像男人以拳头交心。
女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小鸡馒头跟温泉馒头──相互伤害后。
双双凌乱的衣襟、各泪流满面的遗憾。
两方,摀着自己的胸脯──痛蹲在地。
胜负完全落败!
本居小铃咬着唇。
「被捏了o之后……结果这人格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