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凌俐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无地自容,什么叫来自吃瓜群众深深的恶意。
谢柯尔倒也没有过多嘲笑她这清新脱俗的出糗方式,只是在看完视频后告诉她,干坏事的小子已经抓到了。
就是那个有着一个酒窝看起来很面嫩的服务生,他在秦屹离开后,假冒秦屹的名义送了下了药的橙汁给他,看着凌俐喝了下去差不多药性要发作了,混在人群里正拿着手机准备拍她出丑的状态。
也多亏了谢柯尔一时兴起跑到酒吧去,这才没让她坐在酒吧傻笑一晚上,也没让这出丑的视频落到孙睿手里。
凌俐一阵后怕。她要当的是律师而不是谐星,就这玩意,要是被传上网,她的人生可就全歪掉了。
谢柯尔看她似乎被吓傻了一般,又温言安慰:“你别怕,姓孙那小子再不敢对你不利了。”
“啊?什么?”凌俐如梦初醒,一下子有些急:“可别作什么违法的事!他可是学法律的。”
“你还不是律师?还不是遭了别人的暗算?”谢柯尔白了她一眼,忽而又笑起来:“傻不愣登的,真逗死人了。”
凌俐低下头不想理他,想了会,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这人真恶心,我跟他分手那么多年了,现在毫无瓜葛,却要这样整我,一颗心这么黑,也难怪秦律师一定要离婚了。”
刚才还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谢柯尔,听到她这话以后眸色幽深起来,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这事和那什么女律师就毫无关系?”
“啊?”凌俐瞪大眼睛抬起头。
谢柯尔解释道:“你当晚喝的鸡尾酒,口感温和但是却是那店里最烈性的一种,还有那做手脚的服务生,怎么就能准确无误地遇上?收买人下药的是那贱男人不错,可没有居心叵测的某人配合,又怎么做得到?”
凌俐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她一直都很诚恳,没有她的斡旋,这案子……”
可说了一半,她又停了下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是真心喜欢秦屹的,也自问这些日子坦诚以待,可她和秦屹几次接触都是因为工作。
秦屹对她表现出温和、冷静、理智的态度,那是在工作的领域,要说工作有了好结果以后,因为感情上的纠葛生恨,过河拆桥暗算她一把,要说绝对不可能,也不是那么肯定。
尤其是谢柯尔提出的问题,非常有道理。
孙睿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会是哪个服务生给她们端茶送水,也不会那么凑巧就知道她那天谈判完以后,会跟着秦屹去酒吧,除非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想通了以后,她心情止不住的低落。
再想想秦屹主营业务是破产却加入到这个建工合同纠纷里,是不是早就打听好有意而为之,她越来越不确定起来。
“别疑神疑鬼了,想太多容易死机。
谢柯尔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凌俐很憋屈。
可这次逃过算计,也多亏了谢柯尔不去日本跟着来了这一趟,否则无论是单纯的泄愤,还是裹挟着其他目的而来,对凌俐来说无疑是一场磨难。
谢柯尔再次救她于水火,她刚想道谢,谢柯尔却抢在她前面,微敛双眸说:“我最讨厌表面示弱背地里却做小动作的人,你要不耐烦应付那对狗男女,那就放着我来。”
凌俐张了张嘴,不知道又该接什么,想来想去还是只得把刚才憋进肚子的说出来:“谢谢您,谢总。”
谢柯尔却不买账,轻嗤一声脸上表情很是不屑:“一句谢谢就够了?”
“诶?”凌俐没想到这人又贫了起来,只好顺着他的话,无奈道:“那还要什么?”
他摸着下巴眼睛眯起:“就没考虑过以身相许什么的?”
从那句话开始,情况就不对了。
凌俐不确定他那句话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她能明显得感觉到,他眼里别有深意的目光,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让凌俐有些慌。
以至于从庆州回雒都的路上,跟谢柯尔并排坐在商务舱,她说不出的不自在和别扭,到下了飞机谢柯尔说送她回家,她跟背后有老虎追似的拖着行李箱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