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南之易摇头晃脑念完一段不知名的诗词,得意地回过脸望向满脸惊讶的凌俐,嘴里说着:“怎么样粉妹?大开眼界吧。”
她已经陷入花海不可自拔,视线在眼前这片汇成海洋的花朵徜徉,鼻子里也是各种花丝丝绕绕的香味,只觉得心情也变得五颜六色,渐渐雀跃起来。
跟在海东逛过的那静谧一片的温室相比,这花市生勃勃,喧嚣而热闹。
而且,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花,多到那一捆捆色彩缤纷千姿百态的花,就像是塑料做的一般,一点都没有鲜花的娇弱,被成包成箱成堆的码放在地面,然后又被推车或铲车运到其他地方。
不仅花多,人也很多,简直像菜场一样,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想到外面的天寒地冻,再看看市场里的满目缤纷,凌俐拉了拉南之易的袖子,恍恍惚惚一句:“这里真是原,不是南方?”
南之易轻轻一戳她的脑袋:“不学无术!这可是原最大的花卉市场集散地,每天两百多万吨鲜切花往这来,能不多吗?”
又把她的背包拎下来扔给她:“背在前面,小偷可多着呢。”
一小时后,凌俐抱着一大堆鲜花干花拢在胸前,脸上是傻呵呵的笑。
南之易摇着头:“你买这么多,怎么带回去?”
她依旧眉眼弯弯,眼睛里跟装了颗会跳动的星星一般:“不是开着车吗?”
南之易一怔,接着戳了她的头顶一下:“我是说回阜南!”
“哦。”慢半拍的某人起码过了十秒钟,才闷声闷气回了一声。
不过,仍旧抱着那堆花不肯撒。粉粉白白的玫瑰,淡淡的香水百合,点点紫色的勿忘我,都是她很喜欢的花。
最重要是便宜,五颜六色的玫瑰可以论斤称,香水百合一扎二十元还带两个花苞,康乃馨一元一支,勿忘我十元一公斤……
外面卖一朵的价格,这里可以买一把,几十元钱就换来快抱不动的一兜兜,哪怕就能看一天,也是满满的好心情。
南之易看她沉迷花不可自拔的模样,很是看不起:“早上还说嘴硬不来呢,结果呢?我看你买这么多回去是用来做窝的吧!”
凌俐也不回嘴,埋下头沉浸在美好的花香,几秒抬起头一脸的沉醉:“玫瑰好好闻。”
她难得走一把少女路线,却没有换来南之易的好脸色,直接戳心窝的一句:“什么玫瑰,这是月季!真正的玫瑰可跟你一样丑。”
接着指着一朵朵颜色各异的花如数家珍报起花名:“杰夫汉密尔顿、波提雪莉、纽曼姐妹……”
忽然间瞪大眼睛满脸错愕:“卧槽一堆便宜货里混进朵切花朱丽叶!这也能被你捡漏啊,真是傻人有傻福。”
一句话就说得凌俐沉下脸来,再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延续下去。
这就喜欢戳人痛点的讨厌鬼,再多说几句,怕是会扯出“花是植物的生殖器”这样的理论来打击她了吧!
回去的路上,南之易开着车,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下来。
凌俐看着他眸色沉沉异常安静的模样,觉得仿佛画风不对。
跟他不是太熟的时候,还能偶尔得见南之易偶尔的高冷傲娇。然而随着越来越熟悉,才知道这人风格异常多变,却唯独没有“高冷”这一特质。
今天这一出戏,花了接近个小时逛了一圈花市,甚至连早饭都是匆匆忙忙的,逛来逛去,她买了不少,可他却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空而回。
以南大神四体不勤的做派,每天恨不得睡二十个小时,要他早起简直跟要走半条命一般。
据说之前为了赶早上的飞,田正言是直接拎了块冰扔进他脖子里才“*”成功的,怎么会有兴致放弃冬眠带她逛花市?
凌俐还在犯着糊涂,南之易倒是先开了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奶奶是花农?”
“啊?”她微张着嘴巴,有些惊讶。
“我爷爷早逝,奶奶一个人靠种花拉扯大我爸的,我都四岁了,她还在卖花补贴家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平稳地开着车,不管是表情还是声音都很平静,让凌俐听不出来这一段话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