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抬起头望着舅舅,嘟着嘴:“舅舅别赶我走,我没醉,我还要再陪您喝!”
正在吃着面的客人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似有些惊讶。
再看了看凌俐睡眼朦胧的模样,声音似有些惊喜:“原来是你!你不戴眼镜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刚才趴着睡觉,凌俐的眼镜扔在了一边,听到这似乎有些耳熟的声音,眯着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面前的人影影绰绰,看不清楚长相,只觉得似乎是个戴眼镜的男人,好像有些瘦。
那人又说:“你是树懒吗?”
凌俐愣怔了片刻,眨了眨眼:“啊?”
对面的声音悠然传来:“你眯着眼睛看人的样子,可真像树懒!”
忽然,脑海里蹦出一张脸,和眼前这个身影重合起来,凌俐咬着牙恨恨地说:“原来是你这个渣男!”
说完,站起身来,不管不顾地拎起刚才坐的板凳,朝那人抡去。
————
凌俐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人,一度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这场景如此的不真实。
她再次揉了揉眼睛,又拼命甩了甩脑袋,终于确定眼前这个嘴角一团淤青头发湿漉漉的人,确实是南之易。
她绝望地捂着脸,不敢看他。
南之易先开口,声音里罕见地带着怒意:“粉妹,你是疯了吗?我不过跟你打个招呼,你就抡起凳子砸我,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躲开,还不成残废啊?”
坐在他旁边的张守振声音惴惴地赔着罪:“对不起啊,小俐是喝醉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别怪罪她。”
南之易瞪着眼看她,说:“没砸到就不说了,还不依不饶给了我一拳,牙齿都差点打掉我告诉你。”
凌俐满脸尴尬,似乎也回忆起刚才喝醉酒时离谱的行为。
南之易刚才那句说她像树懒的话,和当年孙睿说的那句一模一样。因为这句话,她的qq名字叫了“悠悠树懒”好多年。
当时没戴眼镜看不清,只觉得声音耳熟,加上酒精上头,错把南之易当成那个渣男,抡起凳子就上了。凳子没砸中,她又给了他脸上补了一拳。
南之易又继续絮絮叨叨数落着她的罪行:“打就打了吧,你打完后还抓着我骂什么sè_qíng小眼镜?骂完又吐我一身,吐完还不算完,抓起桌子上的牛肉面泼我一脸。”
凌俐被他说话的内容惊得目瞪口呆,她喝断片了,记忆里没有这段。又转头看看舅舅,见舅舅微微点头,眼里全是担忧,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南之易最后总结:“我跟你多大仇多大怨?你这样对我?”
凌俐被南之易数落地头快埋到膝盖,整个人缩进沙发,忙不迭赔罪:“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真的是喝醉了。”
一抬眼却瞥见南之易穿着舅舅的毛衣和长裤,明显有些小,袖子和裤腿都只有七分长,头发滴水嘴角淤青,模样实在有些滑稽。她虽然人清醒过来,可酒劲还没过去,胆大包天地噗嗤笑了声。
南之易咬着后槽牙:“粉妹,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你今晚上吐脏的衣服值多少钱?”
一说到钱,凌俐被吓得酒又醒了几分。刚才模模糊糊的记忆里,似乎南之易穿得人模狗样的,一身貌似精英的打扮。
南之易看她终于有些害怕的模样,嘿嘿两声怪笑,继续说:“今天我需要装神弄鬼所以借了基友的衣服来撑撑场面,他一向骄奢淫逸非大牌不穿的,我让他把账单寄你吧,估计能让你好好出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