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我在离瀑布不远的地方宿营,当我躺在山石上,看着满天的星斗,听着路过的风声,我感到了生命的脆弱,我想到了死亡。只是不知道死在这里算是暴尸荒野,还是回归自然。伤了的脚早已肿得不象样子,完全不受支配。似乎它已经不属于我,属于我的只是那无休止的疼痛。以这样的状况,在这样的地方行走,如果不是带着的一支登山杖帮着支撑和平衡,任何一个山谷和崖底都可能是我的葬身之地。
那几天,是我生命中最难熬的几天。无助、无奈无时无刻不和痛楚、疲惫伴随着我。每一步都是一次博斗,每一步都是一次生死轮回。
那个黄昏,当我历经痛楚,千难万险地走近加热萨,我站在山坡上看到山脚的加热萨正在升起的点点灯光,我的双眼忍不住的一阵阵润湿。我有一种从地狱返回到人间的感觉。
一周后,我的脚伤稍好,我一拐一拐地离开加热萨,去到墨脱县城。看到座落在一个双臂伸展的巨大的佛肚上的墨脱,看到雅鲁藏布江冲出大峡谷后的巨大回环,我感到了一种生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