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名干瘦男子期盼的眼神下,俞阳夏有些难为情地端起高脚杯,朝颜亚楠示意了一下道:颜先生,您远道而来,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敬您,您随意。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俞阳夏专门把‘您随意’三个字着重。
颜亚楠闻言眉头一皱,听出了点腻味,微微扭头瞄了眼米田直美和伊芙琳。
伊芙琳心领神会,当即正襟危坐,恍若未闻,米田直美见状也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坐在那里不吭不响,歪着脑袋看着颜亚楠。
好,我敬你。颜亚楠举杯示意了一下。
然而颜亚楠话音刚落,只听见‘啊’一声惊呼声,俞阳夏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手一抖,高脚杯中的红酒倒了一桌子。
站在俞阳夏后面的两名干瘦男子立时两眼一瞪,眼神中的怒意一闪而过。
抱歉,抱歉。俞阳夏神色慌张地起身用纸巾擦着餐桌,抱歉道:太激动了,第一次见到国际地下世界的查理大帝,鄙人难免有些激动,出丑了,还望海涵,海涵。
方才着重‘您随意’,现在又把红酒倒了一桌子,俞阳夏是什么意思,颜亚楠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当即低头看了眼自己高脚杯中的红酒。
不消说,酒中肯定有毒。
颜亚楠立时眯眼斜了眼俞阳夏,后者一边慌张地擦着桌子一边朝他递来很有深意的眼神,眼珠子朝左右转了转,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哈哈,无妨,无妨。颜亚楠心领神会,很快又哈哈一笑,摆手道。
俞阳夏不清楚颜亚楠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眼珠一转笑道:鄙人惭愧,在颜先生面前出糗,倒了一桌子的红酒,真是该死,不如我们换一桌酒席吧,您看可好?
颜亚楠也不知道饭菜有没有毒,换一桌酒席搞不好也得被下毒,当即就想敷衍。
岂料一名干瘦男子却立时插嘴道:会长,此言差矣,勤俭节约是我们华夏的传统美德,桌子只是湿了一点就浪费一桌的饭菜,未免太过浪费,我想颜先生不会介意的。说着朝颜亚楠笑了下,颜先生?
嗯,此言有理。颜亚楠很有深意地看了眼干瘦男子。
干瘦男子面带微笑地朝颜亚楠点了下脑袋,一挥手,召来两名青莲会手下,麻利地擦干桌子,又给俞阳夏倒了一杯红酒。
会长,颜先生远道而来,您理该敬酒的,刚才倒了一杯酒,这得罚酒三杯哦。干瘦男子立时半开玩笑道。
俞阳夏立时脸红脖子粗,有些尴尬地看了眼颜亚楠,一阵纠结。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方才自己都表示的那么清楚了,查理应该明白酒中有毒的,自己都给好台阶了,查理怎么又同意不换酒席?难道他没有懂自己的意思?
事已至此,俞阳夏可怜巴巴地看了眼两名干瘦男子,无可奈何地举杯示意了一下,颜先生,我我自罚三杯,您随意。说着仰着脑袋一口气干掉了三杯红酒。
俞阳夏喝的倒是干脆利落,因为他知道自己喝的不是毒酒。
餐桌上有两支开了瓶的红酒,一瓶有毒,一瓶无毒。
有毒的自然摆在颜亚楠那边,俞阳夏喝的当然是无毒的红酒。
这三杯下肚,俞阳夏苦巴巴地望着颜亚楠,心里一阵突突,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真的看查理大帝喝了毒酒毒身亡死在自己这里?
坐在对面的颜亚楠含着笑看着俞阳夏一口气干掉三杯红酒,苦笑不语。
然而并没有举杯对饮的意思。
一名干瘦男子立时皱眉道:颜先生,是不是您对红酒有什么讲究?
言外之意是你他妈怎么不喝酒?
颜亚楠闻言哈哈一笑道:两位应该不是常年在国内居住吧?
不错,这与红酒有什么联系吗?与红酒当然没有联系,但是却能说明你们对酒桌上的礼仪是丝毫不懂啊。颜亚楠嘿嘿一笑道:在我们本地有个习俗,在客人面前把酒水倒在桌上,那是对客人的不敬,试问我又怎么可能会再与俞会长对
饮?
但是你不是说自己不介意吗?一名干瘦男子反问道。
颜亚楠苦笑着摇了下脑袋道:我是不介意的,但是我们本地有习俗啊,即使客人不介意,那也不能再与把酒倒在桌上的人对饮,否则会对自己带来霉运的。
此话一出,坐在一旁的伊芙琳立时抿嘴偷笑了一下,知道颜亚楠又在使坏了。
米田直美对国内习俗一窍不通,见颜亚楠这样说,还真觉得如此,连连点头。
那名干瘦男子立时一阵语塞,皱眉和同伴对视一眼,又看了看俞阳夏,问道:会长,你们家乡有这种习俗?
俞阳夏自然明白颜亚楠在使坏,当即干笑一声,的确有此习俗。
说话间却很是欣慰地看了眼颜亚楠,松了口气。
原来这厮不是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而是早有张良计傍身,怪不得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年纪轻轻有此等智慧,看来查理大帝还真不是徒有虚名啊。
两名干瘦男子闻言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想不到颜先生居然也相信那种封建迷信,我看不可信啊。一名干瘦男子立时不冷不热道。
颜亚楠摆手道:我们都是生意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说着又盯着两名干瘦男子笑道: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青莲会张玉成。
青莲会马文斌。
原来是张兄和马兄啊,幸会,幸会。颜亚楠当即起身撸去袖子,端着高脚杯上前,笑道:有习俗在,我和俞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