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麟在旁边也听到了, 他厉声喝止:“刘大有!你别太过分!”
李艳也很气愤:“就是,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种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刘大有微微露出不屑的表情看着眼前的沈兆麟, 说:“我不像你,做不出袖手旁观的事。其实你也希望苏艺没事的吧, 为什么不敢说出来呢,你就那么自私自利?就只想自己做个好人, 不用管别人死活了?”
说着他又转头撇向李茹的方向,不甚客气地说道:“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妒忌苏艺有大学可以读才背地里使坏的?不然就这些泥腿子, 一辈子都飞不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大学的门都不知往哪开。”
话太难听, 沈兆麟觉得跟这种人理论和说废话没什么区别,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领就把人提了起来。
刘大有呼吸不畅,又力气不够挣脱不开。
他早就看不顺眼沈兆麟了,新仇旧恨一起来, 他率先挥了一拳打在沈兆麟脸上。
沈兆麟马上回击了一拳。
李茹刚才就走神几秒钟想了点事,回过神就发现两人扭打起来。她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这两人是在这演大戏给她看还是怎么的?
他们你一下我一下地互相攻击,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挨在身上的拳头越痛, 火气就越旺盛,一时都打红了眼, 还在地上滚了几下。
究竟还在党支部门口, 两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知青宿舍离这也不远, 夜晚的乡村没别的娱乐,这一闹腾,很多人都逐渐围了过来看热闹。苏艺和周小莉最近都不招人待见,落后了一点,分别混在人群背后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站着。
邓排长出来看到他们在打架,大声喊了一句:“干嘛呢!都给我住手!”
可他们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愿意理会,还是照样打个没完。这时有几个男知青走过来了,见到排长和政委的脸色,连忙上去分开两人。
沈兆麟嘴角磕破了,鲜血流下看上去有点恐怖,眼眶有点青。
被分开后他才冷静了点,推开拉住他的人,转头吐掉了口中的血。
刘大有也挂了彩,像只乌眼鸡,鼻子歪着,下面挂着两道鼻血,还蹭到了脸上去,也是狼狈至极。他还被沈兆麟下了黑手在肚子上揍了好几下老拳,痛得他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最后那几秒钟完全是他单方面被按住在狠揍,要是不被人拉开,他肯定会被打得更惨。
邓排长早就走出来站到了两人中间,厉声问道:“这是干嘛呢?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想打架就打架?你们是地痞流氓吗?”
他怒不可遏,指着沈兆麟问:“亏你还是个班长呢!说,到底怎么回事!”
沈兆麟把脸一撇,似乎并不想说话。刚干了一架,气还不顺。
但排长威严的目光逼视着,他只好说:“不是我先动的手。”
“我问你怎么回事。”
“刘大有说话太过分。”至于前面那句话,他想了想还是没说。现在那么多人,潜意识里他觉得说出来对谁都没好处,可能还会传出更多不像样的话。
可邓排长也不是好糊弄的,他又转过去问李茹和李艳:“你们刚刚应该也在场,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李艳本就对刘大有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极其不满,正打算把刚才刘大有的话都复述一遍。刘大有却突然给了她们一个警告的眼神,似乎在暗示说:得罪了我,我绝对不会说出你们想知道的消息。
李艳虽然气在头上,但还记得自己的来意,一时也顿住了。
李茹却出乎意料地站出来说话了:“邓排长,刘政委,很抱歉,今晚我来找你们,是受人之托想来澄清一些事,可是刘大有欺人太甚,还想扭曲事实说是我恶意编排别人,这就让我不能接受了。之前我说的话,你们当没听到吧。”
刘政委脸色就有点难看:“你的意思是说,之前那些都是假话,是在糊弄我们咯?”
刘大有也紧张李茹会鱼死网破,很快也说:“就是,你可不能在组织面前撒谎!”又使了个眼色,示意李茹别太过分,他手头还捏着她想要的消息呢。他也是发现了她们很在意这件事,才有把握对她们威逼利诱的。
李茹鸟都不鸟刘大有,觉得他简直辣眼睛,她只看着刘政委,浅浅笑着解释:
“不,您误会了。先前我来作证,是因为总有人跟我说,是因为我,才让苏艺同志没了入学名额。其实我并不清楚苏艺背地说人坏话的事是不是真的,我也没传过那些话。但有人总觉得苏艺因为我才被冤枉,才会倒霉,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并不想做沉默的刽子手,因为一点私人恩怨就让她没了学习的机会,所以才跟你们说我愿意相信苏艺没做那些事。”听她说出这些话,苏艺在角落里微微抬起头,神色不明。
刘政委:“那你现在的意思是?”
“我一向觉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但没想到这礼让,反而会成为别人指控我理亏的理由,甚至反过来往我身上泼脏水,邓排长,你知道这后面一句是什么吧。试问遇到这种情况,我怎么还能坐视不管呢?”
邓排长行伍出身的,自然知道那句话的后一句: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他也听说过李茹在村里是比较不好惹的,今日一见,心想果然名不虚传。这女子身上有股不容侵犯的狠戾劲。让他想起自己以前的一个排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