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梁军大营的南诏先锋，被梁军的阵势震慑到，身上的力气泄掉了大半。
他们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连自己的手脚，都开始发软了。
很快，大刀长枪从手中跌落。
虽然心里想着不能放弃，可所有南诏先锋，都是有心无力——到最后，他们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妖术，是妖术！”
不知是谁，在即将丧失全身气力的时候，忽然喊了一声。
尚有些力气的人，便将这话有意无意地传播开来。
刘隐看了跟在身边的李轩一眼。
李轩点了点头，随即叫过两个邵州本地的士兵，让他们用南诏土语，高声说出一个词来。
“战神！”
之前扔炮仗的五十个士兵，此时已经拿好兵刃重新归队。
他们显然也是早有预备的，在那两个邵州士兵说完后，纷纷学起了南诏土语中的“战神”二字，一边往前冲杀着，一边在口中不停重复这个词。
其余梁军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从南诏先锋的脸上，他们看到了惊恐和畏惧，于是纷纷模仿着发音，一路不断大喊，有些人的发音甚至完全不对，不过气势却没减弱半分，仍然够唬人的。
看到这里，霍松林已经全部明了了。
将军显然是藏了一手，还有额外预备的毒烟，冲杀的同时配合着毒烟释放，既可以有效退敌，也可以营造声势，动摇敌军军心。
而军营里必定还藏着多余的毒药，因为这场仗不会只打这么一天。仅凭先前用的那些毒药，或许可以让南诏的大多数士兵闻风丧胆，却根本无法吓退沐庆。
不过此时他倒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如此一来，南诏那边或许迷糊，梁军这边，怕是都会知道将军用毒了。
这不是什么十分见不得人的，却也有六七分可耻。
将军为了赢，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吗？
霍松林的心有一瞬间的疼。
待大队人马冲到山谷入口时，霍松林便更加兴奋，心中的恨意化作怒火，杀敌又快又准又狠。然而这口气究竟是冲着南诏，还是冲着把将军逼到如斯境地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霍松林自己也说不清楚。
刘隐手持长矛，并没有由人保护，躲在最后“运筹帷幄”。
他从来都是在前头拼杀的。
虽然不一定是在最前面的一排，却绝不会后退。若非如此，也不会在军中树立如此高的威望。
“幸好带兵的不是他！”
刘隐嘴角一扬，轻笑一声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沐秋也是这样的人。
若是由沐秋带兵，即使人数上是五万对五万——虽然最终多半会胜——但自己一定会打得很辛苦。不过，南诏盟军此番的主将是沐庆。
作为主将，战事如此激烈，沐庆却根本没出来。
直到现在，那位太子却还营帐里指点江山呢。
“可惜，此战是沐庆为帅。”
刘隐冷笑一声。
蓦的，又颇为感慨得叹了口气。
……
白煦作为先锋，应战的正是山谷这一支敌军。
他知道刘隐的大军定会朝此处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