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就没有,我听人说,白煦白将军,对自己就十分严苛,十数年如一日。”
提到白煦,倾君有一瞬的恍惚。
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故人。不过现在看来,或是、或否,相认、陌路,都没有任何意义了,虽然本来也没什么意义。
只是不知,自己来到这个异世,匆忙地走了一遭,又是为什么。
她轻轻一笑,很快就清醒过来。
这短暂的动容,却也没逃过刘隐的眼睛。
白煦?
他下意识地留了心。
“我是担心会输,可我不觉得你会输,只是万事皆有变数,没有什么是一定的。”倾君微微一笑,伸手轻抚刘隐的脸。
我还能陪你多久,也不是一定的。
“我不会舍得你,这是一定的。”刘隐目光坚定,“所以,哪怕只是为了你,我也不可能输。”
“又胡说。”倾君笑道,“若传了出去,说武安王是为了自家夫人,才铆足了劲儿要打胜仗,其不让百姓寒心,让世人笑话你没出息么?”
“我就是没出息。”他单扬了一侧唇角,反手握住她的手,“若不是你,死生也无所谓,便是大败了,我也会说一句‘一胜一负,兵家常势’,可是因为你,我会一心求胜,且是大胜。”
“先前你过来邵州,是奔着输来的?”她睇了他一眼。
“胜负欲不大。”
他淡淡道。
却是她没想过的回答。
当时,他其实是想打赢南诏,再让自己趁机死在这里。
不过那时候,灰心只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梁军处于绝对的劣势,而他没有上佳的破敌之术。
正是因为她千里迢迢追来了,他才贪生怕死起来。
也正是因为她,出了一些看似粗浅的主意,却给他灵感,在他的润色、修改之后,成了真正的计谋,帮他打开了局面。
他望着她,眸子熠熠生辉。
就是眼前这个小人儿,提醒自己将南诏的数国盟军,看成一个党争激烈的朝堂,这才有他计谋得逞,瓦解联盟的今时今日。
而后来,她又拉来了神医炮制毒药。
这都是大功!
都是可以,帮她安身立命,顺利成为王妃的天大功劳!
想起自己进门时未曾说完的话,刘隐笑道:“刚就要和你说南诏的好消息——‘战神’一说,在南诏盟国之间,虽然没掀起风浪,可底下的士兵有三四成都信了。剩下的人里头,也有少半将信将疑,等着看风向的。”
“还是少了些。”倾君却贪心地表示遗憾。
“不算少了——你想要敌军尽数相信,不战而退么?”刘隐嘴角弯起,“不过,你先前的主意很有用,南诏的联盟,怕是要散了!”
倾君见他双眼炯炯,知道他心里高兴,自己的烦恼不禁也轻了三分,笑道:“盟国之间只看利益,让那些人知道,他们以为的利益,其实只是假象,甚至可能是个陷阱,他们自然会自动分解,不需要咱们太操心。我只是好奇,他们怎么终于想通了?总不会咱们随便散播消息,就有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