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监松了一口气,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轻声答道:“回夫人,这匹马是右先锋白煦、白将军的战马,除了王爷那两匹马,整个军营里头,就数这追日的性子最烈,最认主。”
倾君想了想,猜测道:“这么说,它平时不轻易让人摸?”
牧监不禁苦笑:“何止是摸,连靠近一点都不行。”
倾君乍听之下不禁愣住,她回头看了看在自己手下乖巧无害的马,又看了看愁眉苦脸的牧监,心说这人应该没说假话,只是不知道今天这马是不是抽风,竟然愿意让她碰。
忽然又想到,自己原只是走了两步,随便伸手就摸到了这匹叫“追日”的烈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问那牧监道:“既然它不让人靠近,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牧监的表情既可怜、又委屈:“属下只是想到这匹马最近,先指给夫人看,请夫人千万小心,没想到……”
没想到管夫人走了两步。
更没想到,管夫人会伸手摸马。
“这马,脾气还好啊?”倾君试探性地反问。
牧监便说追日只认刘隐和白煦,并把追日的故事简述了两个,然后表示自己也不知它为何转性,愿意让倾君摸。
“它认王爷?”倾君神色怪异。
牧监并没察觉,忙不迭地点头应声,生怕倾君觉得他撒谎,故意夸大这马的性格吓唬于她。
倾君的脸越来越红了,再看追日的时候,眼神就有些怪怪的,甚至带着嗔视在里头。
明香憋的不行,已经快抿不住嘴了。
她险些要笑出声来!
别人或许不懂,但倾君几乎一举一动,哪怕一个眼神,她都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要做什么。而方才她确认追日认刘隐一事,显然是觉得自己身上有刘隐的味道,这才让追日接受了她。
可是倾君根本不知道,马儿的嗅觉之灵,性情之倔,绝非有熟人气味就能糊弄的。
它认倾君,这事很奇怪,但应该与刘隐无关。
“夫人……要不要,去看看别的马?”牧监察觉管夫人情绪有变,又见她始终在追日跟前,提着的心迟迟不能彻底放下,只得试探着问了一句。
“嗯。”
倾君哼哼了一声,松开手就要走。
追日却忽然咬住了她的衣袖。
“放开!”倾君脸红。
追日打着响鼻,喉咙里不知发出什么声音,四只蹄子也不停刨来刨去,虽然没用多大力气拉扯倾君,但看它那副样子,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放人。
“这,这也太奇怪了!”牧监不禁叹道。
天地良心,追日对着将军,也不过是顺从温驯,并没有太多的情感表现,它会表现得如此恋恋不舍,还只有对白煦将军。没想到今天面对陌生的管夫人也会如此……
这问题,究竟出在人身上,还是马身上?
倾君见牧监把他那双小眼睛硬是瞪得溜圆,目不转睛地往这边看,不禁又臊了起来。
她不知道追日对刘隐只是尊敬服从。她以为追日对她和对刘隐是一样的,而原因,则是她身上有比较重的刘隐的味道。
然而这一次,是她猥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