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忘了?上次那两个女人可是连大营门口都没进,就被将军送回去了。”
“我听说,上次将军进城议事,之后宋谦义非要留将军吃饭,那个孟司马找了好几个能谈会唱的官妓,其中还有个什么花魁,使劲儿往将军身上贴,将军掀了桌子就走了。”
“没有,没掀桌子,只是打了一巴掌就走了。”
“怎么听说的不一样?”
“一样不一样有什么关系,左右将军对女人没有兴趣就是了——依我说啊,车里未必是女人,可能是什么要紧人物呢?”
“要紧人物也没有到了营门口不下车的道理。”
“或许他不能走路,残了呢?”
听见刘隐没收那两个女子的时候,倾君一口气刚刚顺了下去,结果又听见刘隐喝花酒的八卦。刘隐倒不是会掀桌子的人,也不该对一个女子动手,但无论怎样,他应该都没收着那些小蹄子,这让她心里无比舒坦。
结果忽然被人议论可能是残疾,倾君顿时又无语起来。
一来二去,她内心深处对于刘隐态度的好奇,与对自己身份被人所知的那份期待,却越来越浓烈了。
车一直到了主帅帐前才停。
有人过来打起车帘,伸手过来搀扶。
倾君只看得见那只指节明显、手指修长的手,以及那人胳膊上的铠甲,并没看见脸庞,只说了句:“不必,我自己可以下车。”自己便起身往前,迈出一只脚,踩在了马车边缘。
“我扶你。”
一个冷清的声音忽然响起。
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好像昨日才刚听过,又好像已经分离很久、很久。
倾君浑身一震,登时僵在那里。
车外那人欠身过来,将一双手都递到她跟前,又说了一声:“来,我扶你。”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刘隐也静静看着她。
他觉得她瘦了,比之前更好看了,此时此刻的她虽然呆呆的,但从她的眸子里,他却看到了情意和散不掉的坚定。
“来。”他微微扬起唇角,干脆张开怀抱。
倾君脸上一红,说了声“我自己可以”,根本不敢再正眼看他,躲开他所在的一边,意欲从马车的另一侧下车。
刘隐却只探了探身子,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手臂轻轻一带,便将人从马车上拉了下来,直撞进自己怀里。
“那是谁啊?”
“还真是个女人!”
“看见了吗,将军亲自扶她下来的!”
“直接扶到怀里了,嘿嘿。”
“是将军的心上人吧?”
“我听说将军在京城的王府里有位夫人,是不是那位夫人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虽然都极力压低了声音,奈何倾君耳力极好,顷刻便听进去好几句,登时尴尬了起来,整张脸都红透了,只能借着刘隐的高大的身形挡上一挡,心里盼着他快点挪步进帐。
刘隐却迟迟不动。
倾君实在窘得不行,抬起头来看着刘隐,她眉头锁得紧紧,小声问:“就这么站着?”话中的催促之意表露无遗。
刘隐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回她的大红脸,嘴角又扬起笑意,将她护在怀里,一同步入大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