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不寰常年与毒物、蛊虫打交道,岂有不被反噬之理?其血液、五脏早被毒物浸染,不需另外的手段,只需以自身为毒即可。”
众人面面相觑。
倾君等人惊讶、痛恨于蓝不寰的手段。
赵论则终于弄明白,当日蓝不寰为何孤身一人埋伏,将“炼鬼”的毒雾操纵得近乎滴水不漏。
破绽越是难找,刘隐亲自出手的几率就越大。
那些手势、手法,蓝不寰必然练了很久!
神医却很感慨。
蓝不寰之血毒性如此大,也不知这人平日里要受多少罪。
如此想着,他又叹了口气:“蓝不寰只需几滴血,就能夺人性命,可见毒性之强,而这千万中不同的毒物积在一处,以自身为母培育的奇毒,其解药也是难寻啊!”
“那……”倾君忽然说了一声。
但“那”之后要说些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问到哪里找解药?问刘隐还能等多少天?问自己能做些什么?
神医已经说了很难,她还能问什么呢?
明香见状,默默拉住倾君的手。
“王爷的毒要怎么解,我须得好好想想,这两日我先用施针,可缓一缓毒发的速度。”神医语气略为沉重,“至于那位叫魏平的,中的是苗人的迷烟,解毒的方子我倒是有,不过治起来要久一些,毕竟肌肤溃烂已经颇为严重,要先祛毒,再疗毒,之后去腐生肌,恢复体力,都要花不少工夫。”
话说完了,却没人回答。
濮阳冥衍不是此间主人,神医又是自己师父,不好说什么“多谢”之类的话,因此没有吭声。
赵论虽是隐卫的首领,但管夫人在此,他谨守尊卑之份,自然也不会接话。
倾君却是不知说些什么好。
她很想说“那你快点”之类的话,可那样太过无礼,但官面的客套话,因为心里实在着急难受,倾君一时也说不出口。
明香十分怜惜地看了倾君一眼,对神医说了一句:“全仰仗神医妙手了!”
之后,把倾君的手又握得紧了一些。
倾君则对明香微微一笑,兀自装着坚强。
赵论心里十分惊讶。
他早发现明香跟着过来,也有印象她是花行院的一个丫鬟,但此时这小丫鬟替管夫人开口,完全不合规矩,管夫人却没有丝毫责备之意,濮阳少庄主也一脸泰然,让赵论不禁留了心。
“老夫定会尽力!”
神医说着,脸上露出了倾君她们从没见过的毅然神色。
倾君哽咽着说了句“多谢”,便又往到刘隐房里去,坐在床边看了好半天,直到天已经黑透了还不走。明香实在看不下去,几次三番让她回去休息,这才勉强请动。可倾君的人虽然回去休息了,却是辗转一夜没怎么睡着。
至于沈川、汪潮的解蛊药,与魏平的解毒药,都是神医亲自配的,并没让濮阳冥衍帮忙,也没再拖着倾君过来。
第二日天还没亮,倾君便已经起床。
明香早知道她会如此,才刚听见一点动静,立即也跟着起身,服侍倾君梳洗后,逼着喝了半碗粥,仍旧陪倾君往刘隐房里来。
倾君坐了没一会儿,神医就过来了。
瞧那眼下的乌青,分明也是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