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
濮阳冥衍颇为惊讶。
樊三话音虽轻,濮阳冥衍这一声吆喝却是不小。
于是,连同融香三人在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投向了地上的紫裙女子。
“绮纹姐,这,这可是真的?”一个年纪略大的姑娘失声问道。
绮纹落了水,这会儿刚止了吐,脸本就吐得发红,这会儿听见樊三说自己有孕,一张俏脸更是红得厉害,几乎能滴出血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恼羞成怒时,绮纹忽然撑着坐直身子,十分轻蔑地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对众人道:“是真的。”
说完,目光直朝倾君射过去,八分嫉恨怨毒,又带着两分得意。
倾君一头雾水。
她知道这个叫绮纹的对刘隐有意,先前因此怨恨自己,甚至诅咒、怂恿自己去死。
可是这有孕的骄傲是哪里来的?
别告诉她孩子是刘隐的。
倾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虽然明知不可能,可想到这里,她心里竟然还是一阵烦恶,有股说不出从哪里来的怨气,气得她很想打人。
可一想到不辞而别的刘隐,心中蓦地一空。
好像少了些什么。
究竟哪里不对?
倾君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明香见状,知道倾君心中不痛快,便上前两步,轻轻扯了扯倾君的衣袖。
待倾君回过神来,明香便问那三人:“押送你们的人死了一个,你们知道么?”
三人脸上微微变色,齐齐低头,并不敢答言。无垢山庄的众人心里却已经有数了。
看她们这样子,显然是知情的。
明香便又问:“可是你们下的手?”
三人只看着脚尖,仍旧没有回答。
明香微笑道:“是否杀了人,原与我们无关——我们既不是衙门,也不是他们的同伴——只是想问问你们,既然要杀人,为何非要捡我们的弩箭来用?”
融香咬着唇不说话。
另一个年纪略小的,依稀是当初给倾君梳头的那个,眼神不经意地朝坐在地上的绮纹微微瞥了过去。
绮纹正费力起身,抬头便迎上同伴的眼神,想到自己落在倾君手下,而昔日两人的仇怨不轻,绮纹便干脆说人是她杀的。
“我们往屋里放了迷香,结果跑出来撞上那个肖老四,后来我跌倒了,摸到支弩箭,就把他杀了。”
说得轻描淡写。
可迷香从哪来的?
况且她们都是官妓,那些人也曾说过,并不敢对她们用强,起什么歪心。不过是一次押送,怎么就至于非要逃跑,甚至敢于动手杀人?
这些问题,绮纹一句都没有交代。
看她的意思,显然是不打算交代的。
无垢山庄的人也没打算追究。
这件事跟他们大抵没什么关系,用弩箭杀人,多半也是巧合。
只是她们藏了秘密,这事傻子都能看出来。
“你们跑得够快的。”濮阳冥衍笑道,故意岔开了话题。
从土地庙到这边,骑马要半个时辰,不过他们有马车,车里有尚在养伤的倾君和明香,因此没有一路疾驰,走了快两个时辰。
这几个姑娘昨夜出来,这会儿出现在桥下,怕是一晚上都在赶路,根本没休息过。
也不知她们究竟在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