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樊三低声道。
“哭声那么大，不用你说也听见了。”濮阳冥衍看似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
樊三嘴里没分辨，问：“要躲么？”
“不必。”濮阳冥衍说着，将左臂伸出、靠近火苗，右手扯住左袖口，抻开袖子不紧不慢地烤火。
倾君看了看明香。
明香微微一笑，道：“不用躲，况且这大雨天，咱们也还没全好，躲出去被雨淋了，不是什么好事。”
倾君点了点头。
既然他们都说不用躲，那便不躲吧。
看濮阳冥衍认真烘着衣服，明香也不时在火上烤手，想起自己虽然撑了伞，但裙角、鞋袜都有些湿了，倾君便把脚往前伸了伸，离火堆极近。
发觉自己够不到裙角，她便又往前挪了几下，等两手能够到裙沿了，伸手将裙子拉开一段，就着火堆烘干。
这一段差不多了，正准备换下一段衣裙，女子的哭声愈发近了，显然已经走到了院中。
中间掺着男人的辱骂声和偶尔的鞭响。
“是人贩子？”倾君脱口问道。
“什么？”明香抬了头，不解地望着倾君。
这个词八成没有，倾君想了想，换了个古时候的说法：“是不是拐卖女子的人牙子？”
明香侧耳听了听，点头道：“有可能。”
“跟咱们没关系！”
隔着东西两殿的濮阳冥衍忽然喊了一句。
倾君轻轻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自知没那么圣母，其实并没想要救人。
毕竟急着赶路，而救下的人需要妥善安置。
更何况，且不论贸然出手会否得罪人，给自己惹下什么麻烦，单说这些女子是否真的是被拐卖的尚且不知，哪有理由听见哭声就计划施救的？
而且她还是不太会收招，动起手来，极容易因下手过重伤了人命。
但如果她们真的是良家女子，被山贼一样的人拦路截下，要卖去作娼的呢？
“要是良家女子，咱们还是救吧。”倾君说了一句。
“哦？”濮阳冥衍似笑非笑。
外头阴云密布，雨越下越大，天似乎都跟着黑了，只有殿内的火堆亮着。火苗闪烁着，光线忽明忽暗地打在濮阳冥衍的侧脸，让他看起来有些神秘，又十分可惧。
倾君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来问明香：“要是良家女子，被人牙子拐了，或者被山贼抢了，他们可以出手救吗？”说着，伸手悄悄指了指濮阳冥衍他们。
“为何不可？”明香奇道。
“少庄主不想救。”倾君道。
明香促狭一笑，在倾君耳边轻轻说了句：“你用隐月……”
可她这悄悄话只是做做样子，半点也没用内力压低音量、传声给倾君，反而是像个寻常人一样的音量气息。
“明香丫头！”濮阳冥衍气得牙痒，忍不住喝了一声，想要打断明香的话。
“在呢！”明香答应了一声，却不回头往东偏殿看，继续对倾君说话。
“你拿着隐月剑跟他说，他不敢不应。”
倾君不禁一愣，将隐月剑提起，问：“就这么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