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倒是跟母亲学了一些功夫去。
不过后来那人跑了。
少年于是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要这么说,我倒想见见那个叫苑娘的,据我母亲说,那人身上有几处标记,见着真人或许可以认出来。”
他从来不管绫罗叫“娘”,而是既恭敬、又生分地一直称呼为“母亲”,倾君早就注意到这点了。不过现下她比较不解的,是另外一点。
“她害你干什么?”
她问。
少年答道:“我母亲说是因为嫉妒……”他说着,声音微弱了下去,似乎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很快又恢复如常,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不对。”
自己不是感情的产物,这是少年从小就领悟了的。
如果母亲心里没有愤愤不平,那他也不用饱受虐待,所以“爱情”“嫉妒”什么的,和梦珠——亦或是苑娘——害人,并不搭边。
梦珠害人,一定有别的原因。
而如果这人在无垢山庄潜藏了这么多年,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那么内中的隐情和背后的阴谋,恐怕直到现在都没人察觉。
甚至没有人想到过。
倾君没有少年那么上帝视角,综合着少年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她隐隐猜到了,少年“觉得不对”,是因为觉得绫罗不至于被苑娘嫉妒。
“无论如何吧!”倾君深吸一口气,重而急促地叹了出去,“绫罗没有师妹这件事,足够让人去追查了。”明天濮阳冥衍回来,她会把这件事交代出去。
只是,事情涉及到苑娘……
“你不用怀疑明香。”倾君说。
少年微微梗了梗脖子。
“我没怀疑她!”他没好气地说,似乎为倾君的“多此一举”而感到不快,“她那副样子,心里眼里只有你的,我怀疑她干什么!”
倾君一怔。
随即忍不住笑了。
原本是多么严肃的一个时刻啊!怎么少年说出来的话,突然就让气氛变得活泼了呢!怎么听,少年都像一个少女,在吃明香和自己的醋。
“你别笑啊!”少年威胁道,“这件事你要好好计划计划,最好和……和他商量,如果要去认人,记得叫我一起。”
倾君轻笑着点头。
她又发现少年一个称呼的习惯——多是时候,会叫刘隐为“他”,不肯直呼其名。
果然还是内心敬重的吧?
绫罗这些年一直没闲着,少年也早早就知道了身世,所以少年心里清楚,刘氏是什么,刘隐是谁,更明白绫罗想让他以后做什么。
可一旦有了抱负,男孩子就会立一个目标。
一个偶像。
毫无疑问,少年选择了刘隐。
而恐怕少年自己也是后知后觉,原来在长久的关注和观察之间,他对刘隐,已经渐渐生出了带着尊敬的亲情,和想要亲近的愿望。
倾君摇了摇头,无奈地轻笑着说:“倒像是日久生情了。”
“谁?”少年立即绷得溜直,“谁对谁?你别瞎说啊!”
倾君扬了扬眉毛。
这怎么说的?自己随口一个玩笑,也没有指名道姓,少年却大惊小怪,怎么看都像是——
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