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房门,就看见张勋看着他坏笑。
没等程东风开口,门就被人一下撞开。
官兵呼啦啦进来,秋风扫落叶一般把屋子翻了个遍,然后说了几句抱歉的话,留下二两银子,转身出去了。
张勋他们听着,这一次,人算是真的离开了。
连隔壁出事的宅子,那些原本在屋前屋后蹲守的官兵们,也都撤掉了。
“这是没抓着,放弃了?”张勋问。
“显然是。”
“那边有个黑作坊,不顺便端了?”
“不想节外生枝罢了。”程东风冷笑道,“这就是我为何跟你说,想要去南境寻武安王投军的原因——官府衙门,实在是肮脏得厉害,待久了我也难逃。”
“你不会,你骨子里不是这样的人。”张勋笑着丢下一句,便转身进屋,把刘策放了出来。
程东风过去门口,几下把门修好、加固,重新闩上,这才进屋来见他们。
“我只说这位是二公子,并没说是哪一府的,你要不要猜一下?”
张勋笑着问程东风。
程东风不禁认真琢磨。
听张勋的意思,显然这人的身份,自己会感兴趣。
可自己如今感兴趣的,只有武安王府,但据程东风所知,武安王尚无子嗣,更不可能有这么大个孩子。
“程某不知。”
程东风笑着一揖,却是对着刘策,以告失礼无闻之罪。
张勋哈哈大笑。
随即低声道:?“武安王的本家兄弟,刘氏二公子,刘策。”
程东风不由得怔在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下跪。
刘策不明究竟,却不敢受他这一拜,赶忙把人托住,不让跪下,口中问张勋道:“这是怎么说的?分明是我的恩公,竟对我行如此大礼。”
“这位程东风兄弟是原是个捕头,因不满衙门腌臢,想要追随王爷,正要去南境投军呢。”
“是这样?”刘策一挑眉毛,随即苦笑着对张勋说,“别人不知道,你怎么也糊涂了?咱们家的状况你不是不知。”
“走一步看一补嘛!”
张勋笑道。
见刘策的脸冷了下来,张勋才整了整颜色,实话实说道:“程兄弟不知道咱们家的事,但我问过,他要追随的却是只是王爷,而非单纯投军,所以……”
刘策仍旧不置可否。
看见张勋一脸为难,再联系刘策的话,以及张勋无垢山庄的江湖身份,捕快出身的程东风,立即认识到一点:
武安王府,不简单。
绝非单纯的异性王府就足够说明的。
背后有这么大的江湖势力,又惹得京城的显贵栽赃陷害,只为捉拿武安王的胞弟,这分明是——和朝廷,势不两立啊!
“武安王自己的意思呢?”
程东风猜着了真相,也就没打算假装不知道。
他直接大大方方地问出了口。
刘策不禁高看他一眼。
无论这人是否愿意归顺刘氏,有这样的反应速度和胆识,都绝对是个人物。
“他之前不愿意,现在在南境吃了那么大的亏,或许——不知道。”
刘策也坦言道。
一旁的张勋听见这话,却有些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