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刘隐淡淡地看着霍松林。
“霍松林，有一事不解。”
“那便问吧！”
“先皇待王爷亲如己出，这是举世皆知的事情，当今皇帝虽不是明君，但好在朝中大事都有老臣把持，这几年也没出什么大错。王爷如今忽然自立门户，可是为了夫人？”
刘隐没有回答，只是略带叹息地，缓缓吐出一口气。
霍松林不禁皱眉。
心里一急，嘴上的话也就不留神了。
“王爷真心相待于夫人，霍松林本不该置喙，可是王爷若一怒为红颜，倾覆了这大梁江山，恐怕会失去民心，未来这天下，即便打下来了，也是坐不稳啊！”
刘隐轻蔑地一笑。
“你是觉得我没本事坐江山？”
“松林不敢！”
霍松林惶恐道。
他还真就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心里不安，替刘隐担心。
“与其担心以后之事，你还不如替我多想想，如何才能把这江山打下来。”
饶是心里早有准备，听到刘隐亲口承认的时候，霍松林心里还是吃了一惊。
“王爷是真的想好了？”
“有什么想好不想好的。”刘隐冷笑，“这件事，我早就该做了！”
“可是那悠悠之口——”
“自然有办法堵上。”
古往今来，但凡要揭竿造反闹兵变的，总要有些借口和手段，只需借鉴一二，学以致用，这算不上什么难事。
如今最大的难处，就在于手中兵力被消耗太多。
想到京城龙椅上的那个人，刘隐嘴角微微扬起。
这算搬石砸脚么？
只是忌惮自己，却没想到一再的算计，终究把自己逼上了这条路。
“既如此，霍松林陪王爷一起！”
知道了刘隐的决心，霍松林虽然还是忍不住担忧，却立即有了决定。
他从参军开始就追随刘隐。
如今刘隐走到这一步，霍松林没理由退缩。
他是尽忠，但那只是忠于百姓。
这次南境的事，恰恰说明那个年号光朔的皇帝，私心，太重！
一个私心重的人，如何能做一个好皇帝？
不过……
霍松林不由得又看向刘隐。
王爷一怒为红颜，是否也算私心太重呢？
“王爷还没有回答松林的问题——想要自立门户，是否是为了夫人？”霍松林问着，越说声音越低。
见他一脸尴尬，刘隐不禁笑了。
“不全是。”刘隐坦然道，“夫人的事，是一个契机，让我想明白了许多事，也让我看到，咱们这个光朔帝，究竟有多荒唐！”
“那先皇的恩义——”
“先皇，没有什么恩义。”刘隐苦笑，眼神有些受伤，“我对光朔帝多番隐忍，一直从没想过要起事，正是顾及先皇的情分。可后来我才发现，这一切多么的荒唐。原来，我所以为的恩情，不过是人家诛心的手段罢了！”
说到这里，刘隐自嘲一笑，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霍松林震惊不已，愣在原地。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他曾追随先皇和刘隐多年，不过那时候刘隐与霍松林都还年轻，许多事看不清楚，简单地感觉到是好的，就认为真的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