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罢,岚澜抢着去刷碗,这次我并没有和她争抢,而是叫上雨茗,让她与我下楼转一圈,散散步。
雨茗猜到我有话要和她说,也没多问,沉着脸和我相跟着下了楼。
晚上的夜空和白天一样,很晴朗,月明星稀,似乎连空气中都带着一丝清新的气息。
沉默着走了一会,我对雨茗说,“茗姐,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行,你开车。”
我带她去的,当然是下午汾湖岸边偶遇渔家夫妻的那个湖湾,宝马x5被我开的快要飞起来,不到二十分钟,我和雨茗已经来到几个小时前曾经独自枯坐的柳树下。
汾湖水面上依旧波光粼粼,而且不同于白天日晒的时候,月色给这片水域笼罩了一层朦胧的轻纱,看上去充斥着无尽遐想和神秘感。
停好车,我主动搂住雨茗,她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便也随了我的意思,一起来到岸边。
“茗姐,下午我就是在这个地方邂逅渔家哥嫂的,我很意外也很欣喜,能在这里见识到对我来说从未了解过,根本没有触及到的人生!茗姐,你想不想听听他们是一种怎样的生活状态呢?”
“你说吧。”雨茗的声音淡淡的,我听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愿意还是应付我。
顾不上管这些,我点上一根烟,从脑海里将这段新鲜的记忆重新筛选出来,挑着重点和雨茗娓娓道来。
最后,我说,“…茗姐,经过就是这样,我曾经想过,人们的生活可能会因为知识层次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状态,也曾对幸福的多样化表现形式持开放态度,但今天下午和大哥一席话,我又有了新的理解…茗姐,我觉得既然我们选择了对方,希望从此以后能够守着对方一辈子,开心或者苦恼都要不离不弃,那,我们是不是首先应该确定一件事儿呢?”
“江潮,你直说好不好,说了这么多,拐弯抹角的,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见她的态度还是有些不耐烦,我忽然没了兴致。
事实上,尽管不清楚别的恋人会怎样,但我总觉得,深爱的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并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对方可以去死这种豪言壮语。
是的,我说过,对雨茗、简约都说过,而她们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但,我和简约别说为对方去死了,连厮守终生都做不到,甚至四年多的感情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而和雨茗,还不是一样会闹矛盾,产生分歧吗?
所以,相比爱得死去活来,更重要的应该是彼此理解,并且在这种理解对方的基础上,能够达到对生活、对事业、对感情的高度一致!
也只有这样,两个人才能在漫漫人生路上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着不断走下去…
故而,不管雨茗爱听不爱听,以她现在的心情是否能够听得进去,我都要将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
我和简约就是因为一次次误会产生不可调和的隔阂,从而迫不得已分手的,我难道能在雨茗身上重蹈覆辙吗?
绝不!
点上一根烟,我将眼圈吐出各种形状,“茗姐,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对生活和事业的态度发生了很大分歧,你会怎么办?”
“江潮,你这话什么意思?”
“比如,我忽然不想留在大城市生活,不愿意介入那些勾心斗角,对每天算计别人又对别人是否同样在算计自己感到厌倦,你呢,是选择陪着我一起浪迹天涯,找一个类似丽江的地方,开个小茶馆,悠然自得过日子,还是继续留在南京打拼自己的事业?”
我盯着雨茗,目光炯炯,想知道却有些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你…你这是怎么了?潮潮,你真的受刺激了吗?干嘛问这样的傻话?”
就像发现一头史前怪物那样看我,雨茗甚至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潮潮,你没发烧吧?好好的啊,脑袋比我还要凉呢…那你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胡话?”
“你觉得是胡话吗?”
我忽然觉得有些懵然无趣,很明显,雨茗和我根本没有处在一个频道上,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她不但全盘否定,甚至根本不愿意理睬。
尽管很失望,我还是决定坚持一下,“茗姐,我只是做个假设而已…我就是想知道,我和你,我们对于生活的态度、目标、意义这些方面产生分歧的时候,你会怎样想、怎样选择?”
“不存在的!”
没想到,雨茗对于这个问题态度极其强硬,“江潮,我告诉你,别的任何事情我都可能选择顺着你,依着你,但这件事情不行!不但不行,就是完全没得商量,你早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张大嘴,不敢相信这话会是刚刚从雨茗嘴里说出来的。
见我难以置信的样子,雨茗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潮潮,也许你听到那对渔家夫妇的对话,看到他们的生活状态,觉得这种恬淡宁静、与世无争的生活很不错,甚至有些向往…可是潮潮,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也这样生活了,到时候,作为已经在大城市呆惯了的你我,是否真的能适应?我们的孩子呢,她他是不是能够得到最好的教育?还有你的爸爸妈妈,难道让他们和我们一起去一个荒僻的山野小村落,每天的娱乐就是看看日升月落,然后从收音机里听听新闻联播吗?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会让你斗志消沉,磨平你的棱角,然后很快湮灭在商品经济的洪流里,泯然众人的!”
见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