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音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纸笔摊开,却只写了几个字,她下午也不是有心要推宁尚,着急了伸手往后一推,那家伙就坐在了地下,这会儿倒好,让她挨罚,本就是刚刚提笔不久的小人,写了几个字便越写越慢,越写越气,最后索性将笔丢在一旁,肚子饿了也硬撑着。
“爹爹。”可见到宁无愠便委屈起来。
“写了多少?”
宁无愠扫了一眼,便知她没写几个字,坐了下来,道:“我陪你写。”说着将纸笔摊开。
“娘也罚您了?”
“并未,”宁无愠看着她,说道:“宁尚比你小,与你起争执你却不知相让,罚你抄书,却心有不甘不知己过,《三字经》有云‘子不教父之过’这便是为父的过错,是以陪你一道抄书。”
他做事一向严谨,抄书也是如行云流水,十分专注,好音看了一会儿,不见父亲看她一眼,便也垂首,重新提笔,抄写了起来。
等一大一小拿着两沓子纸过来的时候,方诺看了看,抄写的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好音还小笔力不足,宁无愠的字倒是十分见筋骨。
方诺看着好音,叹了口气:“抄好了,摆饭罢。”
小孩子到底不经饿,吃了饭跑到方诺面前,抱着她膝盖拱了拱:“娘,好音知错。”
一句话,方诺竟然差点儿落下泪来。
宁无愠去了书房,方诺想了想,道:“好音今晚跟娘睡可好?”
“好!”小姑娘高兴得很,她最喜欢跟母亲睡在一起,可爹爹总哄她出去。
“那爹爹呢?”
方诺笑:“我跟他讲。”
宁无愠去了书房,方诺过去,瞧他在看书,伸手将烛台拨亮些,道:“好音今夜跟我睡呢。”
这人从书中抬头,神情微微凝滞了一瞬,颔首道:“那我歇书房便是。”想了想又同方诺说道:“青杏从清水镇出来,跟了咱们这么久,你找个合适的人家,将她嫁了罢。”方才正是青杏着急忙慌地去了前院寻他,还打着夫人的名号,口口声声说方诺罚了好音的晚饭,一脸焦急,心疼小姑娘有三分,想在他面前卖好才是真的,不过怎么说都是方诺陪嫁过来的丫鬟,还是要留几分情面。
方诺看了他一眼,这丫鬟一心放在宁无愠身上,不过这人既不领情,她自然不会多言,道:“我瞧瞧,也该重新给好音身边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