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为数众多的恐怖敌人;另一边则是看似无害的物品,以及明显是出口的“活路”。但卡修斯却对着前者的方向,发动几近疯狂的攻击。
“呀啊啊啊啊啊啊……”
在嘶声力竭的咆哮之中,本该冷静应对任何不利状态的魔法师,变得和狂战士一样疯癫。冰矛、冰针雨、冰结云、寒霜暴……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冰系魔法,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同时炸开,走廊里弥漫着暴虐的魔力和失控的寒气。
这种不寻常的狂怒维持了数分钟之后,直到卡修斯将自己的魔力消耗怠尽,才最终停止下来。气喘吁吁的卡修斯,累得几乎趴下,但他依然坚持着撑着身体,因为卡修斯知道,如果在确认敌人被彻底消灭之前,自己就坐来下休息的话,那将永远不会再有醒来的机会。
当遮挡视线的寒雾越来越稀薄、能见度也越来越清晰,卡修斯的内心反而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惊恐。这个用尽魔力的魔法师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应对从寒雾中冲出来的残缺怪人。
但是,直到寒雾完全消散为止,并没有任何敌人扑向他。走廊的地面、墙壁和天花板,在那持续不断地高强度魔法攻击之下丝毫无损,虽然四周结了一层冰,但并没有任何损毁的痕迹。至于那些排成纵列、被他当作目标狂轰滥炸的残缺怪人,也完全消失无踪了。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尸骸,房间和走廊上也不再有这些怪人出现的任何动静。
“我刚才……在做了什么?”卡修斯望向自己的手,自言自语地问道。
他无法确认自己的看见看闻、所作所为,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是清醒还是梦境。
难道我刚才只是对着空气在发泄,以掩饰心中的恐惧!我到底在怕什么?这样做有何意义?
自我否定的负面情绪,开始在卡修斯的精神世界中漫延,并在不知不觉之间扩散。
突然,卡修斯想起了一件被他忽略掉的重要的事。
那个布娃娃!
卡修斯赫然转身。然而,除了破旧的木门外,什么都看不见,包括那个挨在门板上的布娃娃,仿佛它根本就不曾存在。
但不管怎么样,拦路的布娃娃不存在,这让卡修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他用魔法杖撑着几近脱力的身体,扑到木门前面,拉开了木门,狼狈不堪地逃到了外面,然后再从外面“嘭”的一声把木门关上。
一楼大堂的景像依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由于魔力消耗过渡的原因,“续航之握”上发出的照明光亮忽明忽暗,使得四周的环境看起来有些怪异。卡修斯挨在楼梯正面一张破旧沙发边,坐在地松软、舒适的羊毛地毯上,粗重地喘着气。望着刚刚自己死命逃出来的那条走廊的大门,卡修斯感到心有余悸。
我再也不会进去了--卡修斯在心里对自己说。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息。仿佛听到了卡修斯的声音,通往佣人的集体宿舍--右边走廊的木门,居然无风自动,在刺耳的“依呀”持续磨擦声之中,缓缓从里面打开。
“不、不!不……”
卡修斯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站起来,往后挪动,却忘了自己的左脚正被冰块固定住,往后摔了个四脚朝天。倒在地上的卡修斯,看到从楼梯左边的木门的夹缝里,似乎透出极微弱的光芒。这好比在海上的暴风雨中飘零的船员,远远看到灯塔发出的模糊光点,就会不顾一切地往那个方向靠拢;此时的卡修斯也来不及去考虑是否安全,手脚并用在地面上爬行,在右边走廊的木门完全打开之前,卡修斯已打开了左边的木门,窜了进去,然后从里面用力地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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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路口。
天色到了漫漫长夜之中最黑暗的时候。
苏菲娅醒了过来,并从艾蜜莉娅的刀下救下艾丽丝的性命,但局面并没有任何改变。
“哈哈、哈哈哈……你那是什么打扮?!哈哈!”艾蜜莉娅依然是夸张地捂着肚子大笑着。
现在的苏菲娅,在她看起来非常滑稽。
只见苏菲娅身上仍然只有一条单薄的睡裙来遮盖她玲珑的曲线;金色的秀发凌乱不堪,还夹着几块叶子,仪容全无;左边脸上满是肮脏的泥泞,那是艾蜜莉娅把她扔在地上所沾到的;只到膝盖的裙摆下面,露出一双滑溜溜的赤脚,显得那么寒酸。
粗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仓惶逃难、连财物都没得来带的女难民;然而,这个女难民手中,却拿着一把与她这身打扮极不相衬的军刀,目光坚定地守卫在全副铠甲的艾丽丝身边。
“你的目标是我吧。不许伤害这里任何其他人。”苏菲娅对仍在颠笑着的艾蜜莉娅喝道。
“哼!你以为你是谁?”艾蜜莉娅停止了狂笑,却露出可怕的眼神,“虽然你醒过来确实有点让我意外,但那又能做什么?‘鬼压床’的诅咒还没有被解开,能具现化出一把刀具现化已经是你的极限了。”
“就算只有一把刀,也不会输给你这样的家伙!”苏菲娅往后一蹬脚,往前扑向敌人。
艾蜜莉娅漫不经心地抬起菜刀,但是,苏菲娅突然加速冲过来,在菜刀仅抬起一半的距离时,苏菲娅的军刀已经来到她眼前了。
“叱”!
军刀砍在艾蜜莉娅胸前,劈出了一道黑色的血痕,还把这个苍老的“小女孩”整个打飞出去。
“被封印到这种程度,竟然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