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朱利安与老夫人分开,主动来到老头身前。
这对连夜造访的贵族老夫妇,正是朱利安的亲生父母:帝国宰相兼财政大臣米高扬·卢梭,和他的发妻维多利亚·卢梭。
此时丹特已经倒了两杯水放在卢梭夫妇面前,但米高扬正见都不看这老旧的水杯一眼,而维多利亚只顾着看自己的儿子。
“哼,‘父亲大人’是叫谁呢?我可不曾记得有个儿子。”米高扬也不正眼看朱利安,背负双手。
“难得儿子回来,你怎么说话的?”维多利亚责备起自己的丈夫。
“儿子?哦,我想起来了,我好像的确有一个不肖儿子。当年前抛下父母、一声不吭跑去了什么圣骑士训练营,14年来一直音讯全无。前一阵子还听麦莱克说,这小子触犯了神圣法律,已经被执行了死刑,害得他母亲几个月来天天以泪洗脸。现在我那窝囊废儿子的尸体恐怕已经喂野狗了。”米高扬字字如针,朱利安感觉到仿佛要被扎得体无完肤。
“别说那么难听的话了。现在儿子不是已经平安无事了吗?而且还成为了教皇的特使,成就不菲啊。”说到这里,维多利亚将说话的对象由丈夫转向儿子,“来,朱利安,咱们别管你那个口是心非的父亲,跟我回家吧。我说你呀,都回到家门口了,怎么要住这种旅馆……”
不由分说,抓住儿子的左手往门外便拖。
然而朱利安任凭母亲怎么拖都拖不动,他用右手轻轻将母亲的手拉开,道:“母亲,我这次回到帝国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亚历山大只是暂时的停留站,很快又要走了,所以我就没必要回家。”
“你都14年没回家了。什么任务这么重要。难道回一趟自己的家都不行吗?”维多利亚埋怨道。
“这是实在没办法的。任务要紧,公事公办。”朱利安苦笑着摇头道。
“说到公事公办,我有一件事倒想弄明白。”米高扬严辞质问儿子,“我刚从皇宫里的熟人那里听到一个糟糕透顶的谣言,说有人假借教皇特使之名,向女利斯那该死的卖国贼翻案。”
听到这话,朱利安顿时明白,为何14年不见的父亲,一见面就对自己摆出兴师问罪的姿态。
“这可不是什么假借名义,给莱格利斯公爵昭雪平反这件事,就是我亲自向女皇陛下提出。”可朱利安毫不隐瞒。
“荒唐!幼稚!你以为你是谁?教皇特使一职可不是让小孩子玩过过家的游戏!”米高扬怒火中烧。
见父子两人已然水火不容,维多利亚连忙劝说道:“儿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莱格利斯公爵一案就是由你的父亲亲自审理,怎么会有错?而且当年你父亲和莱格利斯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赶快向父亲道歉,然后明天晋见女皇陛下时请求收回这个荒唐的决定。”
“母亲,有冤必申,有错必纠。朱利安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个人恩怨可不能作为公报私仇的理由。当年莱格利斯公爵到底有没有叛国,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相信父亲大人比我更加清楚。”
“混帐!”朱发的话如同火上加油,米高扬抬起手来,作势欲打。
维多利亚立即拉住丈夫,向朱利安喊道:“儿子,快向你父亲道歉,快啊!”
“放开我,今天我非打死这小子不可!”
“不可以!朱利安你还楞着干什么?”
“再不放手连你一起打!”
……
两夫妻争执不下,丹特走到父亲与儿子中间,对米高扬道:“大公、夫人,可否听我一言。”
“闭嘴!你这个卑贱的奴仆,没你说话的份!”一脚踹在丹特的肚子上。
不知道是丹特的身体强壮,还是米高扬年纪老迈,这一脚的力度不够,丹特虽被正面踹中,却连后退都没有,更不用说受伤了,只是腹部的衣服上多了一个鞋印。丹特不卑不吭地回应道:“公爵大人要如何惩戒我这个卑贱的奴仆,我无话可说。但朱利安大人可是教皇亲自派谴的特使,若是帝国重臣殴打教皇特使,这可是严重的外交问题。”
“哼!”米高扬撤下手来,用力一甩衣袖。
这个不显眼的骑士侍从竟把事情上升到国家层次,米高扬也只得作罢,但怒气更甚。
“咱们一家好不容易才团聚,这难得的时光就不要谈公事了哦。”见剑拨弩张的气氛稍有平缓,维多利亚连忙叉到另一个话题上,“朱利安啊,你这次回来,等完成任务之后,必须回家办婚事。”
“婚事?什么婚事?”朱利安对母亲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忘了吗?就是你的未婚妻,罗曼大公的小姐。”维多利亚对儿子的反应感到很奇怪,“当年你父亲向罗曼大公提起这门亲事时,罗曼大公嫌咱们家不是骑士出身,不肯把女儿嫁给你。”
“啊……”朱利安醒悟过来,这似乎就是他当年瞒着父母跑到钥匙岛的初衷。
“现在情况不同了。”见儿子脸上的茫然之色,维多利亚还以为他在高兴,“你父亲如今在朝野的声望愈来越高,很多大臣都争着和你父亲拉近关系。两年前那罗曼大公主动找到我们,答应把女儿下嫁于你,还说是不是骑士世家都不要紧了。”
“原来是这回事,只怕朱利安又要让父母亲失望,这事我不能答应。”朱利安苦叹一声。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