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政火急火燎去接人,留下老爹和两个客人继续吃喝,拐弯询问附近乡村哪里遭灾最严重?哪里村民比较剽悍?最近有没有群体事件,老爹喝几口酒,醉意上来张口就往外倒,李家村民最粗俗,张家村民最团结,王家村有个狗大户最不是东西,我们姚家村也是面和心不合……
陈达往心里记,杨春就一直敬酒,分工明确,办事效率奇高。
良久,有个半大孩子来通知姚老爹:冬学先生来了,快出来迎接!姚老爹忙不迭的下地穿鞋,招呼二位一起来吧!凑个热闹!
好好~三个红扑扑,喷酒气的家伙跑出来迎接,幸亏姚老爹不是姚家村主事人,早有村正、大户组织迎接去了,所谓的大户,穷人里拔高个儿罢了,田亩稍微好那么一点,多那么一点,家里有几件像样的茅草房,有自己的院墙,牛棚、狗窝。
不少村民也被叫来欢迎,百八十人的欢迎场面,已经够隆重了,围着的四人,分别是冬学先生,州教授和两个随从,两位文士都是清瘦的模样,深得村民们好感。
见礼完毕,村正便带着四人回家吃饭去了,姚政还要陪同,过来同陈达打个招呼,“马匹暂用一用,你们不着急走吧?”
“当然不着急!”好不容易混熟了,陈达自是要多套出些话来。
他们自去热闹,姚老爹一脸高兴,带着陈达、杨春往回走,“别看我们姚家村人丁不兴,但最、最看重还童读书识字了,但有官上派下来的教书先生,每每都要盛情款待,以求能多留几日,多教授娃儿们识字!”
“很好啊!难得你们有这样的想法,但姚禾怎么就去相亲呢?”
姚老爹老脸更红,“他呀!不是读书那块料,我们家真正出息,爱上进的,还是政儿,你们知道他这名字所为何来?”
“那谁知道~”陈达大文盲一个,你叫他姚政,姚字不会写,正,应该是这个正吧!记数投票的时候常用这个字。
姚老爹得意道,“政通人和!乃年号也!”
“奥奥!是这么个姚政、姚和!那中间……”
“四个儿子活了两个,我也知足了,谁家不是这样?还有三个儿子一个不剩的,太惨了,太惨了。”
实情啊,男娃娃都是宝,幼年常生病,一病就要命,要不然起个贱命儿,祈福好养活呢?不到六周岁,都不给起大名儿的,姚老爹夭折两个儿子正常得很,所以他看得开,大儿子出息嘛!
“喂!姚二!你抱着个破罐干什么呢?”
陈达视线一转,见前面走来一人,怀中抱着一个陶罐子,小心翼翼,笑都不敢,“二十个鸡蛋,给我姐姐送去。”
“哟,我瞧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小气鬼,舍得给姐姐送鸡蛋了?”鸡蛋这玩意谁家舍得吃啊!都是用来换钱的,但家里若有人进补,这也是村民们仅有的珍贵补品。
姚二道,“老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外甥媳妇有喜了!可不得补补!”
“哎哟喂!这就有喜了?我算算啊,结亲有三个月?哪位大夫给确诊的?”
“刘大夫啊!外甥媳妇儿都害喜了!错不了!”
“哎哟哟,这可是大喜事啊!老岳头儿明年就能抱孙子了!真是好人有好报啊!改日,我得亲自上门道贺!”
两人唠嗑半晌,完全忘记了陈达、杨春的存在,好不尴尬,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姚老爹送姚二走了,这才恍神过来,“哎哟哟!忘了,忘了二位贵客!咱们回家继续吃酒!”
杨春困道,“还吃啥酒啊,后劲上来我巴不得怕炕上呼呼大睡!”
“真是对不住了,咱们这就回吧?”姚老爹头里带路,就和陈达讲起刚才的姚二,“本家远房侄子,上面只有一个姐姐,哥哥夭折了,只有他一个小儿子,他爹姚大翁疼爱得不行,把孩子惯坏了。”
陈达道,“我看着也挺好的,面善,就是身子骨弱了点儿?”
“就是啊!小时候害了几场大病,差点没救过来,要不然姚大翁为何如此溺爱?都是有原因的,你像我两个小子,该揍就揍,绝不手软~”
咳咳~陈达不知该怎么附和了,“人孝顺就行,我看他给姐姐送鸡蛋,挺高兴的。”
“是啊!岳老头、哎!岳老头你不认识,一家三代都是大好人啊!他家也只有几十亩薄田,从他曾祖父那一辈开始,但有灾荒年景,还是要拿出来接济穷苦人家,无人不称颂他家之善德。”(河北自耕农拥有田亩普遍较多,但这不意味着富裕)
陈达道,“穷苦人爬上来,才能体会穷苦的无奈艰苦,但有些人忘了本,当官之后欺压百姓,那才是可恶!”
“说的对!”姚老爹非常赞同这句话,“你是不知道这岳和,比我大六岁,先后生了四个儿子……”
“哟,那挺好啊~”
“嗨~都夭折了!”
“额~不会是有什么遗传病吧?”
“啥子?”
“咳咳~我哥哥是医科一支,给我们讲过些许知识,说细了你也不懂,就是男女双方有疾病,所以生了孩子养不活。”
姚老爹道,“是啊!你说说呗!一家子大好人,却连个后代都没有!他还有个兄弟岳睦,也只有一个女儿。”
“哎,等等!刚才是又怀上了,所以送鸡蛋?”
“什么啊!先听我说,就这么岳家夭折了四个儿子,在岳和三十九岁的时候,姚氏又诞下一子,名为岳飞,随后又生下一子岳翻!岳和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