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武松也不敢孤身一人直楞楞撞进人群,那不是找死吗?
这边心里着急,登高眺望,城墙上咚咚往下砸盔甲,士卒们坐着筐子一个个晃悠下来,进度奇慢无比,武松愤怒了,能不能快一点!等你们下来,人都没了!
可催也无用,王伦制定的练兵法还没过这项科目,后生们心里急,却不得要领,有两个不小心还摔伤了。
武松又叫道,“李员外!李应!你赶紧给我下来!咱们一起去杀他三百回合!”
李应探出头来,“武二兄弟实不相瞒,我看着眼晕~我还是坐筐下去吧!”
“哎哟我去!堂堂的扑天雕李应还怕高!”武松这一嚷嚷,城上所有兄弟都听见了!
李应回道,“说屁话!你还没个从小怕的物什!”
“我还真没有!赶紧下来!少废话!咱们两个互相护着,长短皆有,不须他人拖后腿!”
武松催促间,李应坐着筐儿下来了,武松捡回的甲胄急往他身上套,“胸甲、肩甲、兜鏊、旁牌,好!够了!咱们走!”
李应被武松揪着就离开了,毫不理会李应还在后怕的蛋蛋冰凉!
“他们发现咱们了,准备开打!你小心!”
赏金猎人们人多眼多,自然瞧见了城上往下坠人,没有第一时间上去劫杀,当然是不想落来好处给别人!要命的伙活计别人去干,自己能少出力就站着,使劲帮忙喊,怂恿别人才是真的智慧,老油条一贯看得清形势。
武松、李应二人顶着旁牌杀来!手持弓弩的自然要射杀一番,武松叫喊着李应跟着自己跑位,逐渐向商行接近,大火烧焦的糊味儿吹起扬灰,呼呼往脸上刮!他娘的,眯眼睛!
恰在此时,一弓弩手惨叫一声倒底,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一人正中眼窝倒地,血水噗噗往外冒!
“我的娘来!神箭还活着!”
噗~噗!又倒地二人!
“娘来!兄弟们快躲起来!”
哇呀呀!众赏金猎人吓得抱头鼠窜,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
武松大叫,“肯定是花将军帮咱们!一起冲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走你!”
二人呼喝着狗贼,双双从瓦砾中跳出,直往藏身各处的猎人堆里杀去!武松脚步奇快,旁牌丢出去闷倒人,双刀祭出就砍在了胸前!扑哧!鲜血喷溅,刹那间惊骇身后藏人!
“娘来!兄弟们顶住!一起砍死他!”
“狗贼!纳命来!”李应甩开钢枪,一扫一大片,别看经年未练武,耍起来毫无阻塞,尤是这种不必留守的场景,那打起来才叫痛快!
二人相得益彰,互相护着对方身后,逐步推进核心区域,越来越多的赏金猎人被逼的抓狂了,跳刀来战!抱着视死如归的气势,却留下一地碎零件~杀红眼了,谁管谁啊!
猎人们肝胆碎裂,义军的支援第一队三个班成队形杀过来了!商行高楼处不时又放出冷箭,无情得收割着性命!对面的兄弟正说着话,一眨眼箭枝从太阳穴穿进鼻腔,血流喷出,那骇人程度,简直一辈子的阴影!
商行建筑群的火势越来越大,武松喊哑了嗓子招呼兄弟们开冲,数十人硬生生打退了赏金猎人团,留下一地哭嚎,灰溜溜逃走了!
武松大叫,“城里我熟!你留下救人!没伤的组两个班跟我走!”
班长们迅速分人,跟着武松兜着屁股追去了,李应钢枪点地喘口气儿,一看手心都磨秃噜皮了,粘稠的血水在流。
“楼上的兄弟们快下来吧!火太大了!”
“进来几个帮我们抬人,饿的走不动道儿了!”
……
南城东段破碎,义军杀入城中,祝朝奉叹曰:“这一天还是来了,我断后,你护着家小走吧。”所谓的家小,就是祝朝奉和祝虎的几房小妾,大肚小妾,几个娃儿,加上必要的丫鬟仆人,林林总总七八十人和衣而卧,刚才出事都已经叫醒了。
总管哑火,城都破了,逃,还能往哪儿逃?
“报~三爷杀回来了!在城外叫门!”
“糊涂蛋!蠢虫!逆子!”祝朝奉乱骂几句,“叫他保住祝家的命脉!”说罢赶总管带着家小出城,由祝彪护着回祝家在河北岸的新庄。
城内动乱,赏金猎人被武松撵得乱窜,到处破家躲藏,顺带抢劫,各处火起狼烟,惨叫哭喊,祝管家带着十余辆马车往城外走,路遇赏金猎人奸笑拦路,“祝管家,恁这是去哪儿啊?兄弟们的血汗钱不好赊账吧?”
祝管家急道,“祝三爷就在西城等候!咱们一起出逃去罢!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猎人们耳语,又道,“城都破了,我们保着祝家还有什么用?”
“祝家又没亡!大爷、二爷、三爷都活着!祝家老庄是中军大营营盘,新庄还在北岸,怎么会少你们几个臭钱!贼兵侥幸胜利一次,兖州军兵数万之众在侧,你们犯什么糊涂!快快与我去见三爷!”
猎人们略一合计,说的也有道理,冰天雪地抢了钱,难道躲去山里?遂加入车队,保着去往西城。
首先赶到的小厮在城上向祝彪通报了情况,祝彪大惊,才这么半天就失守了?玩脱了!又闻老爹让自己保着家小快走,现在急也没用了!派出人马清扫来路,准备开城接人,义军分兵未回,所有人都杀上城墙了,这边只留少许侦察兵蛰伏,这也是王伦的无奈之举和故意口袋,既然围不住,那就让他们狼狈而逃吧!
由此,祝彪接了所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