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上空阴云密布,王家门前宦官银威,
行人莫敢多问话,天未暗,城门却要关!
北城门外,守卒高声驱赶百姓,“没屁事就别进城了!进城出不来!”
“为啥啊军爷?这天还亮着呢?”
“就是啊!我进城有点事,去去就出来了,干啥现在关城门?”
排着队伍的百姓发泄着疑惑,希望军爷能给个说法,那守卒道,“少个废话!州衙传下来的指令!让关城门我就得关!没有为什么!不要打听不要乱问!我这够客气的了!马上关城门!如非必要不要进城!明天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开!”
守卒晃了晃手中的文书,字那么小,谁看得见?就是意思一下,我这是照章办事。
“呼~瞎搞什么啊!”
“你发现没?没瞧见几个从城里出来!里面是不是出事了?”
众人议论纷纷,传递着自己的小道消息猜测。队伍中,结伴的七八人算不上显眼,他们和普通百姓站在一起,互相聊着闲话,前面的躁动疑惑终于打破了这伙人的欢笑。
为首之人,正是郓城县押司第二位,头一位空着,沈晦沈元用,不比去年王伦见到的那个有些年龄宽的沈晦,如今的他瘦了一圈,精神却比之前强不少,正是有工作,就有了激情。
对于突然的变故,沈晦忧心道,“昭远,看来城里出事了。”
“那叔,咱们怎么办?还进不进城?”
沈晦叹,“进不进,都是火坑啊!李阉人要真是翻脸无所顾忌,咱们进去就是送肉去了,他不会忌讳我这个身无功名的人。”
随行的阮小二道,“要不我赶去渔行调集人手,不能让咱么的人吃亏!”
“阮行长,你还是省省吧!那是官府的军卒!不是地痞流氓随便可以揍,真打起来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那怎么办?就当没听过这事,回家吃了睡等着结果?”
沈晦道,“哎,你看看,一说事你又急了!要不是你太顽固,执意要意气用事,咱们现在早到城里了。但是呢,现在咱们有的选,是进还是不进,各有利弊。”
阮小七绝望道,“有话恁就快说吧,我的沈押司!别讲大道理!”
沈晦指点道,“城里肯定出事了这是其一,有道是攻其不备,虽然现在阴天,但也是大白天,李彦不可能糊涂到现在出手,那就是突发事件了,以官府还掌握城门来看,他们是占优的。”
“恁说的这些我一想就通,恁不用解释了。”
“既然是官府占优,又事发突然,那只有一种情况,官府突然对商行下手了1要的,就是这个不可能的时辰!”
阮小七无奈了,“那恁说怎么应对?”
“要么硬打,要么说理!”
“额……恁说这不又绕回去了?跟李阉人还怎么讲理?打死打伤多少人?要不是股东会一直劝我不要爆发大规模正面冲突,我早把那些狗腿子吊起来打了!”
沈晦道,“问题是,放你回渔行,这两处小渔行你能招来多少人?他们钟有几个敢冒着杀头危险跟你进城?睁大眼睛看看,有那么容易吗?”
阮小二叉了腰,确实没人手,也没攻城经验,他道,“收买一个门的守卒,我想我能做到的!”
“昭远,你陪着阮行长,守在外面,我一人进去足矣!”
“那怎么行!”沈昭远直接反对!“恁一个人进去,被他们打骂如何?我陪恁进去吧!”
沈晦宽慰一笑,“你帮我安抚住了阮行长,比什么都强,不要冲动行事,李阉人这种,动嘴坚决不能动手,还得我来,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阮小二不解道,“刚才你说不能进去,现在又怎么能进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冒险一试吧,即便失算了,等你们来救我呗……”
阮小二扶额,“恁在渔行可不是这么说的。”
“事从权急嘛,万一不行,只能去请林安抚使出手了。不废话了,我先去了。”
沈昭远急拉住叔叔,“不带我,带两个人保护恁周全总好吧?”
沈晦抓着侄子的手道,“昭远你糊涂了,他们不是文士,李彦真要翻脸,我保护不了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独自一人反而轻松许多。”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帮我挤过去你们就离开!”沈晦不再接二人的疑惑纠缠,钻入人群向城门靠近,一点一点,沈昭远看着叔叔的身影消失。阮小二把他拉出了人群,准备返回渔行。
行来行往的商货小贩相熟的互相打招呼攀谈,随口间,阮小二突然得到了一条重要信息,双手猛烈摇晃对方的身体,让他重复一遍:“真的是林安抚使派来的军伍?你向天发誓没看错!”
小贩道,“阮爷,我绝对没看错,不是本州军卒,绝对是外地兵!”
济州军团早在历次剿灭晁盖的途中被坑完了,溃散的、逃窜的、落草的、罢退的,林摅上书请求重募新军,被侯蒙给撅了,侯蒙认为剿杀晁盖已经耗费钱粮无数,因为一点小贼小寇大规模征兵会加重百姓负担,等你剿灭了晁盖,所余兵力自然精锐,到时候以此为骨干重建济州驻军,甚至是重建三州兵,才是上策。赵佶就准了侯蒙这一方略,林摅就只能继续带着自己各处抽来的杂牌兵,不过作为补偿,调来两只外军提升京东军的作战技巧。
济州干巴巴留下两营城卒、厢军、劳役,都算是青壮年了,而今天,李彦脾气暴了,还在睡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