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里外酣战激斗,这里的两位却相谈甚欢,他们的言行都是在拖延时间,可谁都不说破。
李政自然希望安稳住这位都头,叫他忘记出来的目的,给杜观察争取足够的时间,消灭或是击溃追兵。
假称黄平的守将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身后的军兵就是谈判的价码,予取予夺全在一念之间……目前,他想要套出更多的情报,在慢条斯理间选择最好的计划。
双方军卒就看着这二位瞎聊,枪杆靠在身上,冻僵的双手揣起来回暖。
轻松友好的氛围持续了三刻钟,有一军校蹑手蹑脚从后面上来,先跟守将的亲兵汇报了,亲兵又哒哒走到守将的身后,踩出点儿动静叫他刚刚听得见。
“哈哈,李政兄弟,你我相见恨晚哪!我现在有点儿内急,去放水咱们回来再聊如何?”
李政嘲笑道,“黄都头~大家伙儿都是男人,内急就路边呗,还要去哪里?我随你一起?”
守将手摇摇,“已经被那些文官狠批为粗鄙之人了,再当众撒尿,岂不更败坏了将军们的名声?你且等我一下,很快的~”不待李政答话,守将急急转身去了。李政假笑几声,回身叫兄弟们磨刀准了,对面这是不善!
守将走出七八步停下,那亲兵急小声道,“将军!衔尾追击而来的是辛家和冯家的衙内!”
呵~守将郁闷了,“辛姓、冯姓那么官员,我怎么知道是谁家的衙内啊?”
“唔~那将军,我去吧信使叫来~”亲兵哒哒跑开,片刻带来两个灰头土脸的家伙,身上衣袍单薄没有甲胄,但脚上蹬着的是军靴!
“你们两个说,是怎么回事?”
二人谦让一番,其一人作揖道,“回禀将军,我们是辛衙内、冯衙内派来的…”
“能说人话不?他们爹是谁,你直接告诉我吧!”
“哈~是属下的错,辛衙内之父便是宣正大夫、知湟州防御使辛叔献家的三公子辛道宗,冯衙内便是中卫大夫、知洮州团练使冯灌家的大公子冯承!这下恁该有印象了吧?”
来自河东上党的守将醒悟了,“你一说这二位我不就知道了,他们是之后来的吧?我还是头一遭听到这两家的公子到了。”
那信使笑道,“不知者不为过,这次大军云集,来了好些官宦子弟,如若不是混在两位衙内身边,天天耳濡目染,我也辨别不清,都带着头鏊铁面甲~哈哈~”
守将只能陪着尬笑,“信使不要怪我苛刻哈~恁是这二位衙内的说客,可有他们的印信文字为证啊?”
信使笑,“当然是有了,不然谁敢来啊?直接被打死都不……哎?我布袋刚才还在呢!”
一旁的同伴惊道,“你把文牒弄丢了?”
“我没有!是不是在你那儿?快找找!”
谎言乱语,两个信使低头便找,脚下太黑了,抢了火把寻找……守将看着这二位的把戏,有一种想拍死他们的冲动,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们两个混球怎么能丢了呢?刚才还在?“都帮着去刚才的地方找找!”
一时间,附近的十数军卒飞快把这个消息传开,按照他们过来的路线进行找寻,信使哆嗦着比划,“就这么大,这么厚一个小布包,包着帅令,上面有吕判官,辛衙内和冯衙内的官印…啊~如果弄丢就完蛋了!”
呔!气得守将给他们一人一个大耳刮的心都有了!
刚骚动了一会儿,亲兵突来吼报,“将军出变化了!他们的车辆烧起来了!”
“什么!他们要干什么!”守将刚问出这话,答案立刻在脑中生成:中计了!歇斯底里道,“把那两个奸细给我拿下!”
哈?正在闷头寻找的军卒被这一嗓子镇住,随即看向两名信使的目光瞬间变幻,信使急得大叫,“将军啊!我们真的是信使!恁要相信我们啊!”
“愣着干什么!还不拿下!”这边话从口出,那边亲兵再次大喊,“他们驾着马车走起来了!”
“抓住了!抓住了!”众军卒一拥而上,两个信使被摁倒在地,胡乱捆了一气,守将顾不得这边,已经跑步回到前面,叫军卒列阵迎敌!
“军分三队,躲避火车!”
守将边走心里还不信,对面是有多头铁,便是十几辆驴车就敢冲撞我的军阵?这些时日我可没耽误练兵!
正当军卒们纷纷呼喊归位,拉开队形空隙的时候,亲兵的呼喊再一次变了,“将军!对面要逃啊!”
“什么?”
守将加快了步伐,沉重的铁甲让他的步伐不能迈开,疏散的阵形已经能让他看到前面的景象,火势刚刚烧起的驴车,在军卒的牵动下往前跑出十数步,各自调整着方向转圈,前进的方向很快变成了西北向!守将刚刚跑到兵阵前面,十几辆带火的驴车吱呀呀起程,骨碌碌向前狂奔走……
这一幕惊呆了众军卒,这是什么情况?刚才两位军官还有说有笑,怎么这位突然就跑路了?我们该干啥……
守将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眼前的一切,他奔跑出阵,亲兵呼喊相随,“将军小心有诈!”
“你刚才喊他们点火,我还以为他们要内外夹击!”
“是啊将军,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可他们跑了又是什么原因?”
“是那厮们害怕了吧?那咱们追是不追?”
“咱们看不见他身后,我想肯定也是来了新消息,叫他们立刻折回呢!”
“张都头说的有理!”
守将愣了愣,“过了我这关,身后还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