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京交往了那么多人,除了泼皮无赖,哪个有身份的能做出这种事!真他娘横啊!”
“韩兄弟,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能有什么误会?就是让我走啊!”
韩滔气得转过脸去,一口浓痰吐出老远,看样子真是气得不轻。
丘岳摸不着头脑,还是劝慰道,“不要为这事儿上头,咱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掺合他们的事儿。”
“这不是我要掺合!而是他当着我的面儿,给我下不来台啊!”
“嗨,你还在生气!要不调你去前面走走?”
韩滔摇头,“不用,当初抓阄定职事,谁叫我点儿背呢!守家就守家,我一定要守好了!绝不能让贼兵的探子混进来!”
“依我看你是犯了疑心病啊~咱们的营寨密如铁桶,贼兵的探子怎么可能混得进来?至于那些夫役杂兵,有人在看守不说,胆肥的早就被处置了,谁还敢闹事儿?”
韩滔看一眼丘岳,“真杀了?”
“可不是嘛,别跟外人说啊~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赖在贼兵头上,刚刚好。”
“酷毒了些…留着做苦工也好啊…”
“做苦工?你想多了,敢聚集起来闹事的,就是刺儿头好勇斗狠之徒,早点解决早干净,把隐患消灭在萌芽中,薛资政这话儿很在理!”
二人又聊了几句,韩滔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丘岳送客出门。
韩滔出营门,亲兵都围上来问道,“韩将军前线战事怎么样了啊?”
“别提了,天还没亮的时候被偷营了,死伤不少。”
什么?众人惊呼变色,这么大的事情,前线退下来的伤兵居然没有提起!
“走吧,去协助军医务往前移,移到常庄营寨去。”
众人又是惊讶,“可咱们刚才那里回来,还有好多伤员无法安置啊!这把军医务再撤走,岂不是要闹事啊!”
韩滔道,“左寨的军医务会过来接手,不用你们瞎操心。啧啧,左寨被打残成了缩头乌龟,当场处罚了十数员将佐,太惨烈了。”
“真的啊?贼兵这是发疯了啊!”
“这在兵法上叫做声东击西懂不懂?以斥候的判断,只要成功渡河,临沂城后援断绝必破!所以他们疯狂出来搦战,就是想让咱们分兵支援,不能上贼兵的当!中军和左寨只要坚守住了,贼兵就要完!”
哈哈~众亲兵这才露出笑容,憧憬战事快快结束,就可以回家了!
聊着走着,马队近了军医务附近,韩滔派人过去看看情况,片刻后回报之,“将军,人少了好多,有十几个杂役在处置伤员,没看见那个杜观察。”
“该是走了吧?他娘的,想抢功劳想疯了!去左寨军医务瞧瞧,他们何时能到?”派走两骑,韩滔引着十数骑奔进院内,轰隆的马蹄声再次惊动了伤员,睁眼动身看来的是谁?
吕偰出现在了门口,匆匆迎了出来,气都没喘匀便道,“韩将军,为何如此紧急啊?这、这里还有很多伤员啊!”
“吕巡查,我又何尝想要如此啊!都是紧急情况要处置啊!这些伤员你少留些人手看着就好,左寨那边很快来人接手。”
“那我也跟着前去?”
“自然要去,快些喊人收拾,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说出来~”
吕偰惊讶道,“韩将军这是…”
“嘿嘿,帮着你们快点搬走,我也能轻松点儿不是?”
好吧~吕偰接受了这个理由,召集剩余的医士护工杂役听令,韩滔等人则站在场中维持治安,以免有些伤兵闹事……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左寨的医士来,吕偰又跑来问,确实有重伤员走不开人,提议先把物资装车运送,韩滔同意了,而后一人骑马往西去了。
左营、中营那片儿都有喊杀声,但不像之前那样惊天动地的,规模小了很多,不时有传令兵飞驰往来,厢军夫役往前线运送军资,韩滔这一身行头和战马,就足以让他畅通无阻。
路过一个营寨,有人隔着栅栏高声呼喊,“韩将军~怎么就恁一个人啊!”
韩滔放缓马速观之,却是王登榜热情洋溢的傻笑,胳膊上裹着绷带,挂在脖子上。
“王将军这是受伤了?不碍事吧?”
“嗨!没丢了性命就烧高香了,胳膊被挖去一大块肉,疼死我了!遇上厉害人物了!算我倒霉哟~”
韩滔知道王登榜武艺不错,好奇道,“单打独斗啊!不至于那么惨吧?”
“怎么不至于啊!那贼将领着兵,就跟凿子似的往军阵里砸!刀枪剑戟没东西能拦住他!这种紧要关头,你说我不上谁上?……哪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实招架不住,被人生砸下来的!要不是兄弟们救应及时,我就被马踩死了。”
“军前厮杀难免有伤,王将军安心养伤吧~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王登榜急叫道,“哎韩将军别走啊!右寨的战事怎么样了?”
“快了快了,好消息就这两天了~”
韩滔跃马而走,他隐约看清了对面来人……
王登榜落个没趣儿,长吁短叹说自己武官做到头了,以后只能去做教头了云云,服侍的亲兵劝慰他,他却觉得厌烦,要找个人聊聊,接下来养伤这一个月该怎么熬过?摇摆出了自己的营寨,带着七八亲兵到处转悠,瞧见一处嘈杂,便凑过去瞧瞧。
“那不是王团练的营寨吗?这么热闹干啥?啊呀,这是在杀猪吗?”众亲兵笑,王登榜连忙道,“都别笑!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