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散了,匆匆赶到的雷横扒拉好几个兄弟问,“我听说官军杀到了?啥情况啊?我去问正道?你告诉我不就成了?他没说?让你们去吃饭,今晚可能干仗?”
回答没有让雷横满意,径直来找王伦了,“正道!再给我说说啥情况,我能帮着做点儿啥?”
关胜脚步不经意挪开,给雷横让开一个豁口。
王伦道,“别说,我还真需要一位胆大心细说话有气势的兄弟,帮个大忙!”
雷炯急了,“哥哥哎!我不就在这儿站着呢?”
雷横的鼻孔翻天,“去去去!你说话有啥子气势,要我这样的才行!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凡发现可疑人等,一率拿下!胆敢反抗,抄家伙干他!”表演完之后,雷横还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气势不?”
王伦笑哈哈,“气势是了,胆量还需要看下。”
“胆量还用看?”雷横一拍战甲,“你直接说什么事儿吧!太容易我倒懒得干呢!”
王伦便收了笑容道,“我需要雷都头给官军送一封战书,你敢去否?”
“战书?”在场人惊呼,王伦这是要干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雷横眨巴眼睛,怔了几秒,“正道,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吧?”
“咱们手里有俘虏军官,还怕换不回你来?”
雷横一拍脑瓜,“对哦!他也不能把我咋滴!那,战书啥内容?”
王伦道,“还没写,你且去吃饭准备,我这边好了再嘱咐你,这件事要绝对保密!”
“那行!”雷横呆呆答应一声,王伦唤关胜、潘翼随他进房间,其他人自做事去吧。
雷炯拍一把雷横后背,“都头,你行啊!”
“看样貌、看体魄、看气质,我怎么也是首选啊!你看看你这肉肉,还能晃动!”
啪!雷炯拍掉雷横的手,“你打算穿着这身甲去?”
雷横穿的是高级军官的甲胄,后面的红披风改成了红披巾,内衬红袍白衫,金灿灿铜扣子牛皮带,裤子溅满了泥浆,足下虎头牛皮靴,应该是刚拿刷子打理过。
雷横张开手,“我这身怎么了?”
“那官军头头一定会问你,从前以何谋生?”
“郓城县都头啊!”
“为何投了义军?”
“想去外面闯荡闯荡!再说失城之罪,不逃等着被抓吗?”
“那还有一位朱都头,你觉得他想过投义军没有?”
雷横不答了,“哎我说雷胖子,你没事儿瞎捣鼓这些干什么?这些话术应对,等会正道都会一一教我,用不着你瞎操心。”
“我是在提醒你,别被官军的虚情假义给骗喽!他们会跟你套近乎,然后开出你无法拒绝的条件,让你做内鬼,许诺什么金银钱财,高官厚禄…”
“奥奥!雷胖子你不信我!”
雷炯狂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老娘都送去临沂了,你还防备我是官府的暗桩?最不喜和你这样小心眼的人打交道了!正道都没我疑心过我!”怒罢雷横拽大步走了。
雷炯摸摸肚皮,“没出生入死过,谁能信得过谁啊!”
……
四月二十四日夜,亥时(22点),离鱼台县13里外的一个村堡,说是堡,只是有半人高的土坯墙罢了,上面引种着荆棘,新叶之下是火辣辣的长刺!
张开的军团在这里驻扎,外面有大量斥候在巡视,以防贼兵突袭。
张开正在与众军官商讨战术,说是商讨,他们闷声听张开一个人滔滔不绝就行了。当此时,亲随叩门来报,“将军!贼兵的信使到了!”
“哦?让他在院子里等。”大约在一刻前,有斥候报告奔来一骑,举着一面使字白旗,请张开定夺,这还用多想!肯定是王贼派来的人啊!那就搜了身带他过来,听他要说什么!
一会儿过去了,人到了。听着门外叫叫哼哼,张开叫亲随收了舆图,带领众军官出门,看看这位信使。
火把照亮了整个小院儿,雷横站在当中,背后左右站着四个孔武士卒,握着刀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雷横见屋里人出来了,举举被绑住的双手,“哎我说!我一个人,你们这不是待客之道!”
亲随小跑两步双手递上信封,“这是他带来的。”
张开的目光在雷横身上停了有3分钟,心里暗叹这绝对是个好兵!把玩着手里的信封,这才低头去看,战书两字,还是认得的。
“嚯…张将军亲启,王贼这是要干什么?”
“哎!我说你这人!什么王贼啊!不叫尊称,叫个王伦有那么难吗?我们称呼你们,那都是张将军,闻将军,可不是什么张狗、闻狗!”
有军官看不过,呵斥道,“大胆贼兵!这是你喧哗的地方吗?穿一身好衣裳就忘了自己是谁?”
雷横反唇相讥,“自打记事起,老子就穿的是好衣裳,这年头能学武的,谁家还穿不起个衣裳,你穿不起,我送你一件!”
“这贼兵趾高气扬、小人得志,就是缺毒打!想想那王贼,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军官们义愤填膺呱噪,雷横有的回两句,有的干脆直接骂娘,张开由得他们争吵,自撕开了信封,叫文书过来给自己念一念。
片刻后,两边人的恶心话已经升级为纯脏话了,张开朗声道,“退下!说废话有什么用?打赢人家才是真本事!刚才谁骂得最凶?”
张开一扫视,所有军官都感到后背发凉!一准没好事!
雷横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