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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三人之中最为年轻的耿乐也是颇为无奈。

其实,虽说三人的身份皆是耿家的私属部曲,但实际上也大有不同。作为伴读书童出身的耿毅与作为小厮出身的耿乐自己,已在一起共同服侍自家大人多年,关系自然较为亲密。并且,耿家虽是朝廷之中的权贵之家,但因为自家大人的先父老太爷去世过早,所以多年以来一直没能得到太多的关注与出仕的机会。

相比于自己大人那年纪轻轻的堂弟耿秉,作为如今的大司农——耿国之子,不仅早年便屡屡出入宫廷,深得当今皇上青睐、恩荣优厚,去年便以驸马都尉的身份率军一万、出击北匈奴、横越沙漠六百里,虽说因为北匈奴主力避战而走,所以除了几场小打小闹外几乎无功而返,但毕竟已然树立了军中新进青年勇将的威名。此番远征,更是由圣上亲自点名、率部随军再次出塞征战,虽不是最高主将,但依然是手握大权、风光无比。

而自家大人呢,则因为少年丧父的缘故,就连这次随军塞外出征的机会,还是因为靠了其好友骑都尉刘张的举荐,才在出塞的大军中谋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司马的职位。但与堂弟耿秉风光无限的驸马都尉之位相比,还是差了足足一大截。

所以,尽管自家大人也是身在耿家这个炙手可热的豪门大家族中,但却算得上是其中最微不足道、无人问津的一支冷僻“寒门”了。

也正因为如此,风风雨雨跟随自家大人的这些年里,耿毅、耿乐这些不离不弃的随从之间不仅更加的抱团,同时可能也是为自家大人空有一番谋略与报国之志却无处施展的境遇深深鸣不平,因此,对于来自其他各支耿家的随从,都多多少少有些看不太顺眼。

而耿破奴,恰好就是这样的典型例子。

说到这耿破奴,因为其上回曾随军出塞征战过,据说富有不少的塞外经验,所以在大军出玉门关后,也就是大约一个月前,才由驸马都尉耿秉的门下,转送到了自家大人的属下。虽说,自家大人也是欣然接受,并当即郑重感谢了自己的这位堂弟兼上级,但是作为多年随从、又善于文墨的耿毅来说,却对耿破奴这个怎么看都不过只是一介草莽武夫的“外来户”极为不顺眼。私下里,不仅时常拿去年出塞之战时耿秉所部一万人也不过是劳而无功的过往说事,而且作为常年生活在京城洛阳之人,对于耿破奴此人

偶尔开口时流露出来的浓厚陇西口音,也是一直嗤之以鼻。只是,鉴于护粮队中绝大部分士卒的籍贯都是来自陇西各地,口音之中大多夹杂着各式各样的西北口音,所以,耿毅的有些话也只敢在私底下与耿乐单独泄一泄愤而已。

“切!不过是个耿秉都看不上的陇西乡巴佬,还起个‘破奴’这样的名字,听起来好像很厉害似的。精瘦精瘦的样子,真不知道这家伙拿不拿得起他腰间那把破刀来!恐怕,这么瘦,就是为了逃跑时可以溜得快些吧!恐怕也就是这家伙根本没用,所以耿秉就干脆顺手把这废物给扔到咱们大人这里来了!哼,说到这个耿秉,年纪轻轻就当上驸马都尉,不就靠着皇上恩荣和他父亲贵为三公吗?要是咱们大人的老太爷还在世的话。。。唉。。。哪里还轮得到他这毛头小子这时候派那厮来装好人,我呸!”

每每和耿乐说到情绪激动之时,耿毅便总是感到愤恨有加。口无遮拦地有时连堂堂驸马都尉也一起连带着给骂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塞外迥异的风土人情与残酷严苛的恶劣环境,所产生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自打出了玉门关后,原本一向文绉绉、鲜有粗俗之语的耿毅,话里话外的粗鄙之词,也是明显越来越多了起来。。。

虽然耿乐也并不能完全否认耿毅的观点,但是总觉得,耿破奴那家伙给人的感觉和耿毅所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但至于到底是怎么个不一样法,耿乐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同时,耿破奴在这支护粮队中,因为一口浓厚的陇西口音,再加上参加过上回的出塞征讨,所以与大多来自陇西、性格爽朗的众士卒之间,先天就比自己和耿毅与大家相处得更为亲密一些。因此,行军的这一路上,尽管平时大多沉默寡言,但刚来不久的耿破奴,在护粮队当中的威信,并不低于耿毅和耿乐二人。

而在自己对于耿破奴一向惜字如金的印象中,这些行军的日子里,其唯一一次主动和二人开口说话,也就只有一次而已。那是某一晚,耿破奴拿了两口类似其腰间的陈旧佩刀来,直白地建议耿毅和耿乐二人尽量舍剑换刀。

耿乐看其他军士士卒的确大多也是用刀、而非用剑,所以本也想换上那刀试上一试,只是,却被正愁有气没处发的耿毅一把拉住了,继而讥讽道:

“破奴兄,你大概是之前还没跟着驸马都尉大人回过京城洛阳去转转吧?别的普通士卒买不起剑也没办法,我家大人虽比不上你原先跟随的驸马都尉大人,可同样也是耿家的名门之后,我们可不能轻易坠了我家大人的面子!破奴兄的好意我们二人心领了,但你恐怕是没见识过,偌大的洛阳城城内城外,多少王孙公子,个个佩戴的可都是宝剑,可从没见过谁挂把刀别在腰间的。不要说试了,光是想想,就觉得用刀实在是太土里土。。。”

好在耿乐当时及时打住了其下面的话,不然万一说出什么更不好听的话来,又被传了出去的话,不但耿破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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