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成熟,先表现在思想的锐利上。一个少年对社会、对人世、对人生、对周围的一切,常能出一些直抵要害的见解来,既使人感到可怕,又使人感到惊羡。
这番成熟,又表现在语言上。语言是分年龄层次的,什么样的年龄说什么样的话。然而少年杨洛却是一个例外,他不再以一般少年的语言来思考世界,来叙述世界。他已从童真话语中先一步脱出了。
看到药丸,他居然这样说话:“那药和人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了人的习气,粒粒圆滑无比。”
见到烈日暴晒后的肤色,他居然这样说话:“全身黑得亮,晚上皮肤竟可反射月光,省去不少照明用的电费。”
杨洛不只是一味地显示他的尖刻,还显示了他的智慧。
智慧显示在语言上,就是幽默感。
杨洛在《三重门》中,从头到尾地幽默着。有些幽默还是黑色的。他习惯于幽默,不幽默那么几下,他似乎就难以维系他的文字。
笔至这里,多年的胃病似乎又快犯了……
杨洛是个很有灵性的天才作家,这点我并不否认,一如当年我同样肯定赵雪漫天才少女的头衔一样。
我对这个生于世纪之交的少年怀有极大的期盼,希望他尽快成长,能为华夏的文艺复兴贡献出最大力量。
但是天才作家并不等同于一个出色的作家,杨洛能否成为一个出色的作家,谁也无法打包票。
《三重门》隐含着一种让人欣喜的极大可能性。
——
2o18年4月28日夜,于金陵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