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这是改暗中试探为明着提问。
安馨淡笑了起来:“我想通了,夺嫡之争不仅关乎诚王,还关联着跟诚王有关的所有人。诚王没有登上皇位之前,这些事情他都想做,等他真的坐上了皇位,只怕首先想要的就是要严禁此事。”
“你说得对,三大仙门不插手朝廷事务,我师父没让我下山历练,是我还没学会更多的道理。回山之后,我会好生受教,到时候再来跟你请教。”
安馨垂下了眼眸,摆明了是要结束话头。
南宫翎到底还是多说了一句:“想要杜绝这等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律法足够完善,惩处足够严厉,监察足够完备,选拔足够公平,要是能够做到这些,大抵不会有大错。”
安馨诧异地抬眼看向南宫翎,眼中的惊喜再清晰不过。这个妖孽能说出这些,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南宫翎志得意满地笑了:“你是不是有点崇拜我?有我陪着你踏上仙途是不是很荣幸?你放心,我会陪着你,时时替你排忧解难,化解心中的烦闷,提醒你不要行差踏错,你可要对我更好些才是。”
安馨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对他还不够好?他们两人同行的时候,分明都是她在喂饱他。
南宫翎伸手摸了摸鼻子,他很想要借机想安馨多提点对他好的条件,可扪心自问,安馨连‘直升机’都给了他,凡事对他也从来没有吝啬过。
他哈哈笑了起来:“我也会对你更好的。”
安馨轻轻地哼了一声,幸亏他还算识相,他若是旧话重提,又要调戏她,她可就要不客气地把心中的一股闷气,全都撒到他的身上了。
安馨和南宫翎沿着阜河一路向西飞,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在阜城南岸的峭壁顶上落下了‘直升机’。
一天一夜之后,他们俩又回到了这里,不同的是隔着阜河,向下俯瞰着北岸,十来里的官道上,几乎所有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两人各自撑开帐篷,在黎明的微光中,南宫翎先睡了过去。
安馨终于有了私人空间,赶紧撑开防护和隔音阵法,先好生的泡了一个澡,从里到外换过了衣裳,用内力烘干了头发,方才睡下。
俩个时辰之后两人都醒了,分头用过了早膳,安馨钻出帐篷,南宫翎已经站在山崖边上眺望对岸。
他听见身后的声响转过身来,看见安馨洗去易容,变回了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高兴地笑了:“安馨,你还是这个样子更好看些。”
安馨的眼光闪了闪,眼前的妖孽也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地换洗一新,身高也变回了原来的高度,一副神清气爽俊朗潇洒的模样,多看一眼都会让人脸红心跳。
安馨飞快提起内力,压下脸上即将升起的红晕,大方地答应道:“是,还是门派的衣裳看上去跟更顺眼些。”
她不给南宫翎更多的评头论足的机会,接着问道:“对岸有什么动静?”
南宫翎背起的双手,用力握紧拳头,忍住伸手抚摸安馨脸庞的冲动。
安馨向来没把自己的容貌当一回事,她定然不曾想到,她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是何等的考验?幸亏他武功高强,能够控制住身体和气息的变化,让安馨一丝异样也察觉不到。
南宫翎淡定地转过头,顺着安馨的说话转过了话头,“堤坝上的火药已经全部装好了,只等诚王一声令下,就能炸开堤坝泄流。”
“对岸的灾民少说也少了一半,至少有一万五千人去了阜山腹地,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全都要让蓝州汪家偷偷解决,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依我看汪正豪定然有大问题,他怂恿诚王做这事,更多是的是想要替他自己留后路。对了,你能看得出来,对面的官兵少了多少吗?”
安馨站到南宫翎身旁定睛细看,对岸的官兵人数没有什么变化呀?南宫翎居然没有看出来吗?
安馨不相信身旁的妖孽会看不出来这个,她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终于发现,他们身上的腰牌有变化,这些人的腰牌上的绳索是红色的,他们跟先前的官兵身上的腰牌是绳索是黑色的。
诚王一夜之间让阜城的官兵彻底换防。
呵,谁说不能令行禁止,诚王对阜城的官兵掌握就极其了得,让这些人去送死,这些人就乖乖地来了。
安馨忍不住叹息一声,诚王这是要走了,他的病好了,阜城的疫病也控制住了,炸开堤坝之后,他功德圆满,正好顺理成章撤退。
南宫翎低声笑了起来:“你看出来了?”
“多亏我们昨日一天一夜的无用功,若是昨日我们留在这里,你会不会忍不住拆穿诚王的阴谋,让我们俩在这阜城跟诚王和他的亲卫大战一场?”
安馨转过头,两只清凌凌的眼睛看向南宫翎,她等南宫翎接住了她的目光,才明白地对着南宫翎翻了一个不屑的白眼。
她有那么不识时务吗?以他们两人之力,如何跟这么多人对抗?她想要救人命,也是在保住自己的性命的前提下,她两世为人,她很惜命好不好?
她真是因为这个才分外难受!她惜命,她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她救不了眼前的这些人。
南宫翎忍俊不止地咧开嘴笑了起来,满口的白牙照例又晃花了安馨的眼睛,安馨倏然转过头去,她悻悻地反驳道:“我好像从来没有因小失大拖累过你。”
“没有就好。”南宫翎收敛了笑声,极其认真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