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皇帝也被夏璃这样的办事效率惊讶到了。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悄无声息出现的流朱吓了绣枝和顾嬷嬷一跳。
夏璃知道流朱若是无事不会这样出现,她偏头看了绣枝和顾嬷嬷两人一眼。
两人会意,打起帘子就去了外头。
帘子重新落下,流朱的脸色立刻凝重起来,这时夏璃闻到从流朱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的眉目瞬间一凛:“发生了何事?”
“您从权府出来后,就有一波杀手暗中出现,属下们与他们暗中交手,擒了他们两人,杀了五人,跑了一人。属下卸了他们的下巴,在他们的牙齿里找到了毒药,是死士。”流朱道。
夏璃支了肘靠在小几上,她思考的时候,垂着眼睛,长长的睫羽在她的脸上投下一层阴影,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意味不明。
“你受伤了?”许久,她掀了眼皮,眸光淡淡的看了过去。
流朱立刻惭愧的低下头。
这时顾嬷嬷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公主,快到金銮殿了。”
夏璃嗯了一声,随手整了整衣衫,随后她交代流朱:“好好养伤,那两人好好伺候着,本宫要知道幕后主使。”
虽然不用问,她的心里都已经猜到了几分。
流朱低头领命。
话落,马车停了下来,顾嬷嬷打起帘子,里头已经没了流朱的身影,她敛了敛眸子,躬身伸手去扶夏璃。
少女白皙莹润的手指轻轻的搭在顾嬷嬷的手背上,她缓缓慢慢的从马车上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气势恢宏的数百级汉白玉石阶。
中间石阶以巨大的石料雕刻有蟠龙,衬托海浪和流云的“御路”,双龙戏珠御路石伫立在殿前。
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恭敬之意,难怪世人都要坐上那万人之上的宝座,却不知,高处不胜寒。
夏璃抬脚迈上石阶,暗暗的在心中想着。
“公主,你看。”身旁顾嬷嬷低声开口,往她的身后递了一个眼色。
夏璃询声转身,便看到石阶之下,穿戴整理的官员们密密麻麻的往金銮殿而来。
在几位重臣上朝后,文武百官们都收到了消息,自然不能再呆在家中。
而后,夏璃收回了目光,不紧不慢的进了大殿。
皇帝正襟端坐在龙椅上,气势不怒而威,额前垂下来的珠帘遮掩了他的眉眼,恰如其分的疏离更添帝王威严。
殿中的官员陆陆续续到的已经不在少数,这会儿再看到夏璃,多多少少都带上了一丝敬意。
以权云朗、上官老侯爷、太傅等几位重臣为首,待夏璃走近,躬身行礼:“臣等参见长公主殿下。”
这就表示他们认可了夏璃入朝处理政事一事。
龙座上的皇帝眉眼微扬,哪怕极力控制也没能掩饰住他眼底深处的自得,这种感觉甚至比他当年被先帝封为太子时还要强烈许多。
夏璃受了这一礼,抬了抬手,宽大的衣袖一扬,顿时气势万分:“众卿不必多礼,夏璃年轻气盛,以后还请诸位多多指点。”
她没有自称本宫,便昭示了对臣工们的尊敬。
“公主严重了。”大臣们齐声道,到此刻,所有官员们都面带恭敬。
其余的官员们刚到大殿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众人无不震撼。
至此,夏璃入朝一事尘埃落定。
之后早朝十分顺利,皇帝颁下科举的新条例,从此殿试一栏在以后的科举里添上了重重的一笔。
童试改为三年两次,乡试和会试不变。每年科举开始,便由如意馆的画师绘制好考生画像,进入考场前先核验身份。
又在考场里设下各种制度,等级森严,以至于在往后的数年里,科举舞弊的人少之又少。
而后皇帝又与重臣商议科举重考一事,百官意见不一,夏璃则认为,仍由之前的三位主考官主持,至于辅助考官则由三人商议决定。
这样一来,等于又将科举的权力交到了三人手里。
众臣哗然。
权云朗却在心底暗暗的骂了一声小狐狸,面上则端正了脸色领命。
……
早朝结束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
夏璃慢慢的从金銮殿里出来,虽然有些疲惫,心情却显然不错的样子。
权云朗快步追过来。
夏璃偏头,面纱外的眼睛笑意盈盈:“权相大人,有事?”
被某人不声不响的坑了一把的权云朗也不生气,他眯了眼睛轻笑时,像极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公主真是好谋略,出了买官卖官一案,朝中官员都对科举重考一事避之不及,公主将这个摊子又重新交到我们三人手里,我们为防出错,必然不敢懈怠。”
夏璃闻言淡淡一笑,她反问他:“为官者,不懈怠公事不是份内之事吗?”
权云朗:“……”
夏璃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你的官职越大,责任自然也就越大,必要时,亲力亲为也是应当的。”
话毕,夏璃收回手,翩翩离去。
留下权云朗站在原地,敛去眉眼中初时的震惊,有温淡的笑意在他眼底加深。
“权相……”上官老侯爷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道:“这科举一事真是个烫手山芋啊。”
权云朗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他淡淡的回了个笑,不置可否。
——
回到上阳宫,夏璃换了一身舒适的宫装,内务府为她连夜赶制的朝服已经送了过来。
“公主可要试试?”绣枝接过夏璃换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