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抄见状面生讶色,只因他见得苏家两兄弟并未使用法力驱使,而那青、紫两柄飞剑却灵动如鱼飞舞不休,显然是两件法宝!
随即又看向那兄弟二人,见他俩面带得色挤眉弄眼,文抄便故意不作理会,只在暗中收了婆雅、毗摩二尊黑神王,重又坐着莲座飞升半空。
一边撤去了拢着青城剑派众人的迷踪旗,一边摆出庄严像朝那苏家二兄弟喝道:“方才我已手下留情,否则你俩便下黄泉去了。今日我赤城剑派开山,正要杀生祭剑,你俩若再不知好歹,我便收了你们的法宝,取了你们的人头。”
青城剑派众人先前被迷踪旗围了住,既看不到外间景象,亦听不得外界声响;如今文抄收了法器,他们便见得“真人”高坐莲台呵斥“外魔”,真个威风了得。一时间,包括通微子道人在内,众人俱都觉得随着独秀真人修行大有前途。
“真人息怒!”苏无缺使紫色飞剑盘旋头顶,做出一副防备模样,连退几步后便高声叫道:“是我兄弟二人不长眼,冒犯了尊驾。还望真人看在我俩年幼无知的份儿上,饶了我们这回。”
这时,从别处峰头赶来的炼气士也到了地头,各自收了法术显出身形来,分是二僧、一尼、一俗、二道,共计六人。
后来之人见得天际游弋着的青、紫两件不凡飞剑便自心惊,恰好又听得御剑之人向那莲台上非僧非道打扮的童子求饶,诸人对视一眼,一时间俱都谨慎了起来,不敢轻举妄动。
苏无命见得哥哥做戏做得好,心中暗自偷笑着,自家脸上却也摆出了服软的模样,朝着文抄打了个稽首,口中道:“便如我哥哥所言,先前我俩不知独秀真人神通无量,竟自跑来找苦头吃……我这青索剑和哥哥那紫郢剑乃是我峨眉剑派开山祖师传下的降魔至宝,便连这两件法宝合力都奈何不得真人,我们……我们再也无话可说。若是真人准许,我俩便返回本派道场苦修本事去了,日后修行有成,再来讨教;若是真人余怒未消,我二人也不消真人动手,只自家把自家绑了,等着师门长辈来领。”
听了苏无命的话,青城剑派众弟子和通微子道人尚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只道是自家独秀真人显了神通,降服了来闹事的两个仙流童子;可后到的那六个炼气士闻言,却另有一般感受!
紫郢剑、青索剑乃是峨眉剑派开山祖师长眉真人所炼,最初也不过是两件法器,可真人祭炼这二剑近千年,用它们斩杀了无数邪魔,水磨功夫做下来,最终将紫青双剑炼成了法宝。
但凡是个名门大派的出身的弟子,只要稍微有点见识,便自听说过峨眉剑派这两柄镇教飞剑的威名;更有那胆小的邪派炼气士,甚至偶然见了青紫二色剑光出现在一处,便也不管是不是当真遇到了紫郢、青索,只把法术施展开来扭头就跑。
六人几乎同时忖道:“便连持有紫青双剑这两样降魔至宝的峨眉子弟都服了软,这独秀真人的神通可真是无可估量啦!他虽看起来年岁不大,可也许就是个返老还童的老怪物呢?炼气士中面相嫩的却大有人在,来个年逾百岁的‘少年’可一点都不算稀奇。这人万万惹不得,他要开宗立派,我便道贺一声好了,日后两两相安罢。”
一个身着大红袈裟的胖和尚当先上前一步,朝文抄施了个合适礼,言道:“贫僧乃是禅宗一脉青城山宏法寺主持,法号‘了一’。方才在禅师参经时,听得真人传音万里,说是要在青城山立教,便特地循声赶来道贺。来得匆忙,未带贺礼,还望勿怪。”
文抄闻言,心中笑骂道:“甚么‘传音万里’!我叫破喉咙也传不得那么远去。这大和尚却是个会做人的,难怪能当了主持。”学着前世在寺庙里见那泥胎佛像的微笑宝相,文抄嘴角挑起,应道:“了一法师能来观礼我便心喜得紧了;日后有暇定会到贵寺回访一遭,向你请教些禅宗经义。”
其余五人见文抄颇好说话,便也要上前见礼。苏无命却在这时插口道:“诸位不忙寒暄,”他抬头望向半空莲座,“神秀真人,还请你先收了剑阵,将我那师兄放出来。他不似我们哥俩有法宝防身,再过一时半刻,怕就死得透了。”
文抄点了点头,手上捏了个印诀,喝道:“天将何在?”一语落定,脑后一道宝光颤动不休,陡然弹落到地上,化作了三头、龙尾、手托着一尊黑日的罗睺黑神。
场中众人见得“真人”言出法随,真个请下了一尊神将来,俱都吃惊不小;唯独青城剑派众人不觉有甚奇怪,毕竟先前已见“真人”请出过两尊比当前这尊相貌更骇人的神将,便连老掌门都被扭送去了地府黄泉。
将众人神情收在眼底,文抄心下甚是满意。他把手朝那剑阵一指,对黑神罗睺吩咐道:“去把阵法收了,带阵中之人出来。”
苏家兄弟的师兄也不过才是初入先天的修为,本身又没什么好法器护身,被一件祭炼到了十六重禁制的法器放出千万道剑光一晃,早就吓得半死了。文抄自是知晓阵中情形,他暗中将剑阵打开一丝缝隙,使那罗睺潜入其中将骚包打晕了扛起,这才又收了封魔剑阵。
待得千万剑光消泯,众人便见“神将”抗着一个周身衣衫被戳成烂布条的人的走了出来。苏无缺连忙上去接了,一边向文抄装模作样地谢道:“多谢真人手下留情,我兄弟俩记在心里了。这便别过,日后再来谢罪。”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