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霄道人乃茅山派二代门人,且身为执事长老,此番一行。乃是应昆仑派之邀前去商议整治仙流乱象之法。
只是有五台剑派与峨眉剑派封山之事在前,除却向来以首脑自命的昆仑派之外,另外七家仙流门户的主事之人也都起了旁的心思,不愿在形势未明之前轻易插手,是以这场商议最终还是无果。
离了那昆仑派的道场之后,太霄在归途之中见得有人争斗,细一看却是天行宗的五个门人正将大空派的两个弟子和十几个旁门炼气士围在当中攻打。原本此事也他无关,毕竟各派商议后决定静观其变,可大空寺的两个和尚却在这时开口求援。
老道挨不过脸面,又忖自家茅山份数正教十派,若是开口和事,那天行宗的人定会退让,于是便有了后来天行宗非但不肯罢手还说了茅山几句不是,太霄道人听得心头火起。便插手上去相助大空寺和一众旁门炼气士。
这一来可好,两个和尚得了喘息之机,竟架起遁光便跑!一众旁门炼气士也有样学样,跟在后面溜得无影无踪。
太霄道人气得三尸神暴跳,偏那天行宗的五人不去追敌,只怪他坏了自家好事,团团围住打杀起来。他已有元婴大圆满境界的炼气修为,又有斋醮葫芦这件法宝倚仗;可对方那五人却也是元婴境界的修为,虽无甚么法宝,但众人合力。加上所持法器也都不凡,却占了上风。
无奈之下,太霄道人只好冲开围攻远远逃遁。之所以不向茅山道场方向跑,乃因他不愿让同门看到自家狼狈模样,只打算倚仗浑厚法力将那五人拖垮,到时便得脱身了。
哪成想到底还是低估了天行宗那五人的手段,太霄道人奔逃许久之后,却觉这般下去自家要先被拖垮。这时他恰好遇上四门剑阵飞过,见得剑气纯澈不似邪流,其上不但有四位炼气高人,更有两个同属正教十派的峨眉剑派弟子,当即心喜不已,忙地开声求助。可后事不若他所愿,连番折损面皮不说,最终还落得个断臂的下场。心中自是将天行宗、大空寺以及罗天等人俱都恨得透了,当下只想速速赶回茅山道场去,拉上同门高手出来雪恨。
便在这当头,忽有一句要命的话落入耳中,太霄道人惊得心神一乱,手一抖,竟将那只还能用灵药接回的胳膊丢了开。惊骇气恼两相夹攻,他圆睁怒目,眼白登时被殷红血丝冉满,猛地转头循声望去。
见得出言之人样貌,正是先前见过的青袍青年,只是这时脸色袍色俱都变得黑了,脑后宝光也没了踪影。待得放出法力稍一感应,太霄道人心中却再无旁杂念头,只骇得周身寒毛倒竖,一言不发便猛地将法力灌注座下法宝之中加速飞遁。
“鸟道人!逼得你家小罗爷爷显了神通,你还想往哪里走”。
罗天的元神化身也不挪动,只把胳膊一展,便如一条巨蟒,竟延伸出数里远去。待得赶超了飞遁中的斋醮葫芦,长臂前端的一只如山大手猛地倒挝回来!
“砰!”
一声巨响过后,但见葫芦宝光消散,道人扶胸喷血,两厢和在一处团团转着朝下方跌落。
“轰!”
地上一座土山遭了殃及,被撞出一条直抵山腹的孔道,一人一宝便嵌在当中。
吃得一击一摔,太霄道人的肉身已成了一团烂肉。好在他已成就了元婴,这时忙地自“尸”中遁出。
茅山派能够位列正教十派,将诸多仙流旁门压下一筹,自是有着不凡手段。值此生死存亡之际,这道人终被逼得使出了秘法,将元婴往斋醮葫芦上一扑,竟与这件宝贝相合在了一处!
这法门唤作真灵寄托之术!
与别家的人器合一之术不同。此法唯有修为达成的元婴境界才能施展,一经发动,则元婴立时与法宝中的重重禁制合于一处,神魂则与法宝中的元灵相合,从此再也无法分割。
如此一来,等同将法宝当做了肉身,既可得施展法宝威能,又可获取无量寿元。只是此法弊端是法宝一物毕竟不如天地造化的肉身道体玄妙,以之寄托神魂修行,自身从前所学的诸般法术便都再不能应用;且想精进修为超脱也比从前难了千万倍去,即便将这法宝之躯修炼成至宝,也难逃被大能之辈收用的下场。
茅山门人中,有那耽在元婴境界千百年,且又寿元将近之人,才会施展此术。太霄道人如今被罗天的元神化身追杀,不使此法便万难活得性命,迫不得已才施用了真灵寄托之术。
不过一息的工夫,先前被打散了宝光的斋醮葫芦便又生出蒙蒙宝光,威能比之先前更有提升,已介于法宝与至宝之间!但见贴在外面的一张神符猛地暴起精光,半座山头顿被掀飞了去,葫芦立时便朝天上飞遁了去。
罗天虽不知这道人施的究竟使的什么手段,感应到他把示婴附在了法宝上,此时如何能容其走脱。
“回来吧!”他开声一喝,扬手虚握。天地元气顿时往元神化身里投来。随着而生的无穷吸力顿将那斋醮葫芦拘了住,任是它如何挣扎飞遁,也只如龟爬蚁走一般,还不如蹒跚孩童行得快捷。
“便是先前有所得罪,可你也毁了贫道肉身,两厢足能抵过!这时为何还要为难不休,非逼贫道来个鱼死网破么?”太霄道人的声音从葫芦中传出,语调甚是惶急。
“两厢抵过?如此是好;可你若真有这般气量,我又何必追来?放你逃脱,我等众人日后怕是不得安生了。”说着,